天色已晚,三夫人没有熬夜的习惯,用帕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你们好好商量,一月之期到了我要验收结果的。”
说罢扶着碧荷的手回了菁萃苑,今儿一整日都没见着禛哥儿,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
这夜上院的灯火到凌晨时分才熄,也不知道商量出了什么结果,陆家下人只知道,从宫里回来没几日,六姑娘便染了急病,送去徐州老家求医了,四夫人进了祠堂为女儿祈福。
大夫人找三夫人说了这事,道只是将人送去了京郊庄子上,很快便将她“嫁”到外地,对外就说病没治好,死在老家了。
谁也不是傻子,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突然送回老家治病,然后一去不复返了,要说这里头没猫腻谁会信?哪个大家族还没点儿阴私呢,大家背地里说说,当着陆家面还是和和气气的。
三夫人让下人去找了陆明礼,麻烦他盯着陆梓玥的动向,就怕老夫人她们暗度陈仓偷梁换柱。
陆明礼得知陆梓玥做的这档子恶心事也是义愤填膺,她以前就喜欢抢五妹妹的东西,如今竟然觊觎五妹的丈夫了!在那深宫大院里,没有圣宠叫梓桃怎么活?她这不是抢丈夫,她这是要人命呀!
“叫三婶放心,我会盯着她,绝不叫她有空子可钻。”
来人是三夫人从赣州带过来的下人福来,前几年梓桃母女不得势时他被大夫人分配到了马房做马奴,后来梓桃进了宫他才渐渐起来了,在门房上做事,依旧为三夫人效力。
福来点点头,朝陆明礼鞠了一躬:“劳烦四爷了,夫人说您婚期在即原不该麻烦您的,这实在是没法子了。”
陆明礼摆摆手:“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他的婚期定在今年三月,出了十五郭家便要坐船北上了,郭姑娘先住进自家宅子里,届时他去郭宅迎娶。他是自立门户,家中没有长辈,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操持,确实很忙乱,但再忙乱也要给梓桃腾出时间来帮忙,梓桃在宫外能靠的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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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能见风沐浴,才过了三四天,梓桃便忍受不了,这一身的血腥味儿汗味儿,几天没沾水身上头上痒的慌,随手一挠指甲都黑了,全是油垢。皇帝原还每日来看她,看看女儿,这两天就不来了,说是政务繁忙,这还没开朝呢,哪来的政务,不知道是不是嫌她。
陆梓玥那遭破事儿已经传遍了后宫,梓桃坐在屋里,也没人嘲讽到她跟前来,但有锦簇这么个小灵通,什么小道消息她都能知道。这原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还好没叫陆梓玥得了手,要不然才是满宫里的笑话!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帝肯定也知道了,却没来找她说话,难不成心里有想法?
梓桃心里烦躁的很,头发油的不想碰它,问燕喜嬷嬷道:“一点儿水都沾不得吗?便是不洗浴,擦一下总成吧!”
秦嬷嬷有些为难,其实普通人家是没这么多讲究的,那乡野农妇,生完孩子第二日便下地干活的都是常见,但那是糙人嘛,怎么比得上这些凤凰蛋金贵,宁可好好捂一个月以后没病没痛的,也别图一时舒坦落下病根。
“温水擦一下也是可以的,沐浴还是不成。”
由于梓桃要喂奶,胸乳处是每日都要擦拭的,不能让孩子吃着不干净的,另外下身有伤口,每日换药也要清洗,只这两处能沾水,其他地方自生产过后还没碰过水呢。
但是她好说歹说,秦嬷嬷都不许她洗头,多痒都得忍着,要不然以后要落头风的。
梓桃焦躁捶床:“头风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一月不洗头,我要长虱子了!”
“怎会!坐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娘娘忍忍吧,一辈子也就这么几次。”
梓桃心中暗道,还几次?就这一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