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日下午,梓桃正在院子里走动,忽然觉着肚子阵阵抽疼,她有种预感,孩子要出生了。
产婆是老早便备好了的,产房也早早的收拾出来,灼华宫一堆宫人,在稳婆的交代下将梓桃扶进了产房,而后有条不紊的烧水,请太医,帮梓桃整理仪容,准备生产用具。
梓桃躺在床上,忍着痛意吃了一碗糖水蒸蛋,生孩子费力气,她先吃点儿。吃完后她又准备沐浴,产婆说生孩子没那么快,要先痛上一阵,生完之后一个月都不能沾水,她先洗干净。
但是她吃完鸡蛋后,腹中痛意却平缓下来渐趋于无,梓桃静静躺着,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次的阵痛。
太医很快便来了,给梓桃诊了脉,道是还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不过也就在这几天了。
梓桃狠松一口气,想到方才那痛彻百骸之苦,心下对于生孩子又添几分恐惧,这才是开胃小菜,已经难以忍受,待后头正菜上来,她怕会疼死过去。
皇帝原本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说梓桃发动了,扔了御笔便坐上御辇飞奔过来,到得灼华宫却见里头一片安宁,毫无紧张气氛,一问才知是虚惊一场。
梓桃平复了心情已经从产房出来了,斜靠在卧房里的美人榻上,腰后垫了个肥鼓鼓的枕头,右手在高高隆起的肚腹上轻轻抚摸,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以往少女的天真娇俏,而是温婉平和中带着母性光辉,这是一种能融化冰雪苏醒万物的回春之力,只有至淳至善之人才会有。
这种人有一个集体称谓,叫做母亲。
皇帝挨着榻边坐下,手掌轻轻握住梓桃的手,交叠着放在她肚腹上,孩子似乎是知道父亲来了,踢了一下梓桃的肚子做回应。
这会儿孩子的动作已经极有力道了,梓桃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弹跳了一下,太医说孩子很健康,胎心律动沉稳有力,是个健壮孩子。
梓桃心道为着养小家伙她都胖成什么样了,孩子要是还不健康对得起她长的这些肉么?还好皇帝算有点良心,没因着她长胖走形便嫌弃她。
“太医说就在这几天了,我好怕,方才那一阵好痛。”
梓桃从不浪费对皇帝撒娇的机会,她不是那种有了委屈往肚子里咽故作坚强的姑娘,她从不掩饰她的娇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女人有肉吃。
皇帝与她相握的手掌紧了些力道,语气坚定鼓舞她道:“别怕,有我在,就痛那么几个时辰,一咬牙就过去了,几个时辰之后咱们就要有一个女儿了,想想这是多好的宝贝,值得你辛苦对不对?”
他说的没错,痛这么一会儿,能换这么好一个宝贝,是她赚了,但是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受苦,而他却能找其他女人风流快活,而后坐享其成儿女绕膝?
“你说的容易!就痛那么几个时辰,又不是你痛!”
梓桃扭头赌气娇叱,自有孕以来,她的情绪时常会不稳定,偶尔谁说了一句话触碰到她的敏感神经,她立刻就炸开了。皇帝自知理亏,只要梓桃不是太过分,都是好言哄着她依着她,如今孩子都要出生了,他再如何也不能此时跟她赌气。
“桃儿乖,你是大功臣,待你生了孩子,朕升你做贵妃,咱们的宝贝,朕给她选最好听的名字,最尊贵的封号,最漂亮的屋子,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比媛媛她们都好,可别气了,朕这样多女人孩子,最疼你们娘儿俩。”
这是皇帝老早就跟她说好了的,梓桃时常说自己委屈,自己吃亏,怀孕生子多么辛苦多么难过。皇帝是一路看着梓桃的肚子大起来的,十个月说起来很久,其实也就这么点时候,仿佛梓桃的肚子昨天还是瘪的。
梓桃吃了多少苦,他也看在眼里,其他女人怀孕生子他除了例行的升位分给赏赐抱孩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