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宫中不仅要祭祀先帝,也要祭祀先皇后,所以二皇子回来了,梓桃是在法华殿给先皇后祈福时看到他的。
他一身素服,在外头野了一个暑假,人又晒黑了,穿着素色衣裳更显黑,又精瘦了些,跟皮猴儿似的。
他也看见了梓桃,目光和她对视一瞬又别开了去,梓桃知道他还在气她。
祈福礼结束后,众人散去,二皇子留在法华殿给亡母烧纸钱,梓桃磨蹭到最后,待人走的差不多了,便蹭到二皇子身边去。
二皇子面色木然,重复着往铜盆里添之前的动作,面上无悲无喜。他从没见过先皇后,对她更多是一种为人子的责任感,要说多伤心是没有的。偶尔见四皇子他们有母亲疼爱,他也羡慕过,也偷偷哭过,却更多是为自己委屈,为什么没一个人能这么爱他护他呢?
梓桃见他这样,心知他还记恨着她,干巴巴的问了句:“你还好吗?”
二皇子没吭声。
梓桃只觉尴尬,想想还是要拉下面子来,“念堂,我觉得咱们需要谈谈。”
二皇子偏头看她,眼里满是嘲讽:“谈什么?老四不去你那儿呢,你又想来跟我谈了?我会捡他不要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话!” 梓桃愤然在他背上拍了一记,气他的出言不逊。
二皇子满脸讽刺道:“实话。 ”
梓桃深呼吸一口平息怒气,“我不欲在先皇后灵前和你吵闹,出去说。”
说罢梓桃起身往外走,二皇子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十五月圆,即便是这不算吉祥的节日,外头也是一片银辉,梓桃站在法华殿门口,见二皇子出来,问他:“你还要进去吗?若要,咱们就在这说,若不进去了,边走回去边说。”
二皇子移步道:“走吧。”
月华如水,树影婆娑,寂静的宫道上红灯高挂,偶有那么几个巡夜的宫人路过退到边上向他们请安。这样的时节,大晚上还在外头溜达的,除了巡夜的宫人就是他们了。
梓桃和二皇子并肩而行,阿秦走在二皇子身侧落后半步,紫藤也很在梓桃身后寸步距离。
“在外头都做些什么?怎么能待这么久?”
二皇子言简意赅:“体验民间疾苦。”
光看他黑黑瘦瘦的粗糙模样,说是去体验民间疾苦倒也叫人信服,只是梓桃熟知他的性子,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苦吗?苦怎么还不愿回来?”
“你就打算跟我谈这个?”
梓桃一噎,不得不说二皇子年纪渐长气势渐盛,这么木着脸绷着嗓子说话,很有上位者的模样。
“你在气什么?气我对四皇子好么?”
“是。”
梓桃以为他会辩驳几句,没想他应承的如此斩钉截铁。
她该说什么呢?
不需要她说什么,二皇子有话说:“你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我讨厌的人,为什么你要喜欢他?皇祖母和父皇对他好,我虽然气愤,却没法多说,那也是他们的儿子孙子,我有什么理由不许他们亲近,可你和老四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对他好?”
梓桃话赶话道:“那我和你也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她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二皇子面上既惊且怒,一把推开她尖声道:“谁稀罕你对我好!滚!立刻滚,别往我跟前凑!”
梓桃被他推的一个踉跄,还好紫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谁也不是没脾气的,二皇子这样,梓桃凭什么还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你当然不稀罕我!你是天之骄子,多的是人争着抢着讨你好,我算什么呀,你们这些天潢贵胄不过把我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