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渊恍然一笑,“既如此,那就先记着。”他扭头朝慕容玉楼眨了眨眼睛,魅惑一笑,“慕容二娘,一会儿再来如何?”
慕容玉楼起身,“六皇子殿下既然邀约,玉楼自然是遵从的,只不过,玉楼才疏学浅,方才只不过是侥幸罢了,让六皇子殿下见笑了。”
“哪里哪里,能赢我五皇兄的人除了宫中的何太傅,几乎还真的没人了,娘子还是头一个。”
“多谢六皇子高看。”慕容玉楼道,“既然太子殿下将至,不如玉楼让侍婢领殿下前去吧。”
“不必了。”余佩芸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你们这慕容府也不过是个方寸之地,我瞧着还不需要人领。”她转而看向亓官凌,“殿下,小女可否与您同行?”
“余娘子请。”亓官凌笑道。
夜幕降临,堂中烛火通明,仿若白昼。
桑氏在侍婢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到堂前,众人早已行礼在地,远处走来的是当今太子殿下以及他刚册封的慕容良娣。
慕容玉楼跪在角落,眼中却是一丝讽刺,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慕容玉露,这世间可没有什么是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
今日是老郡君的生辰,各个家族中的贵女郎君们都来贺寿,但按照礼制而言,女眷们在后堂饮宴,而郎君们会在前厅,是故太子殿下将慕容玉露送到后堂后便随着慕容德伯离开了。
宴会开始,慕容玉楼坐在了规定的位置上,样子看上去着实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只是宴会才开始,慕容玉楼便感觉到有好多双眼睛正盯着她看,慕容玉楼随着那些炙热的目光迎面而望,却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娘子正盯着她看,似乎饱含着怒意。这是御史大夫梁庆平之嫡女,梁三娘,梁玲。
御史大夫家的三娘喜欢当今六皇子亓官渊是众人皆知之事,她才及笄没多久便央求其母专门进了宫见了刘昭仪,希望能够促成这门婚事,谁曾想,六皇子竟推脱了。
原来这位梁三娘怕是应该知晓方才她在柳叶亭偶遇亓官渊的事了,想来也是那位余六娘所为。
宴会正进行中,却听闻梁三娘大声朝慕容玉露喊道,“听闻慕容良娣是圣人亲封的京都第二美人,圣人还御赐了一把玉如意,玲儿世面见的少,至今还未曾见到过什么御赐之物呢,不知良娣姐姐可否赏妹妹们一观?”
余佩芸却道,“梁三娘,圣人所赐之物,岂能轻易示人的?”
慕容玉露却道,“无妨,既然是在祖母的寿宴上,我拿出来图个乐也是极好的。”
不一会儿,慕容玉露身边的玉心便将她珍藏很久的玉如意拿了出来,其色泽光鲜亮丽,在堂中竟能发出光来,透光而望,简直是上上之品。
而此时,堂中的琴架已经摆好,慕容玉瑶稳坐其上,笑道,“既然祖母如此高兴,那么我同二娘敬献歌舞一曲给大家助兴如何?”她朝桑氏行了一个大礼,“祝愿祖母福如东海,寿若南山!”
慕容玉楼浅浅起身,走至堂中央,对桑氏亦是行了一个大礼,“祝愿祖母福如东海,寿若南山!”
慕容玉瑶玉手轻撩,在琴弦上留下一道清亮的声响,琴起,舞也起了。
翩翩宛若惊鸿,又如同游龙刮过长空,慕容玉楼轻轻抛起藏起的水袖,仿若是一朵飘浮在空中的云。
琴声悠远绵长,时高时低,时柔时刚,使得人仿佛在云端,又仿佛落入了深渊,却又仿佛是一剂毒药一般,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随风而去。
这是一曲别样的凤求凰,也是一支别样的舞,虽说没有鼓上舞惊艳,但却还是舞出了些许的精髓,真是令人赞叹不已。
“叮当”一声脆响,一个白色的身影竟将那玉如意的架子推翻在地,那御赐的玉如意如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