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猝不及防，后退半步，很快稳住，他迟疑地把手落在刘芸的背上，轻轻搂住她，一脸疼惜。

    场景45

    距离月底还有4天，微科生物

    程昱一早就出现在刘芸的办公室里，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有些气愤和紧张。刘芸进来，看到他，“喔，你来了！真早！正想通知你，让你来拿钱，整十五万。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刘芸坐下来，“合同带来了吗？”

    “带来了！”看程昱的神色，明显放下心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两份合约。刘芸拿过来，仔细检查，验证无误了，她把合约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放到桌上。她还准备了一台点钞机，把开关打开，“你验验？点清楚。”

    程昱也不怕得罪刘芸，默默地拿起钞票，一摞一摞的清点起来。

    刘芸坐在办公椅上，带着一缕嘲讽不屑，看着程昱。不一会儿，程昱点完了，他把钞票装进背包，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规规矩矩的摊在刘芸的面前，刘芸拿起一看，辞职书。她竟没有惊讶，冷笑道：“我猜你拿到钱就会辞职，你这样逼我拿钱，应该就是想走了。”

    “我还是很感谢你，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奋斗，日子很充实。”程昱回答。

    “但是兜里不充实。你是不是看出我们没有后续资金了？”刘芸试探道。

    “不仅我知道，王小西他们心里都清楚。”

    刘芸闭上眼，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眉头，挽留道：“不要走，虽然我没有底气给你加薪，但我们是一个集体，一个团队，——”

    “并不是不可分割。虽然大家合作的很好，我们都很热爱这个集体。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有一个家，一家人都要我养活，我不能不考虑他们，我不能没收入。”程昱很疲惫。

    沉默，气氛一时很冷，谁也无法开口。半晌，刘芸幽幽地问：“找好新工作了吗？”

    “找好了，我拿到了瑞联制药的一ffer。”程昱回答。

    “全世界最大的制药公司，恭喜你！”刘芸拍手鼓掌，她的语气中却半分恭喜之意也没有。

    程昱并没理会，继续道：“我很舍不得大家。刘总，以后恐怕见到你也不容易，临走前，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什么忠告？”刘芸问道，现在的程昱已经辞职，没有任何顾忌，他的话应该会很难听。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微科吗？”程昱问。“不是因为钱吗？”刘芸回答道，有点嘲笑的意思。

    “是因为钱，但也不全是因为钱。”程昱并不理会这点嘲笑，有些诚恳的回答。

    “还另有因由吗？”刘芸有点好奇，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因为我对你的研究成果没有信心。”程昱要离开了，所以并不怕打击刘芸，说出的话不留情面。

    “为什么没信心？”刘芸是震惊了，在业务上，她很自信，从来没有人挑过她的研究项目。

    “还记得最初的双歧杆菌在哪里发现的吗？”程昱提醒她。

    当然记得！刘芸怎么会忘记，当她在那个艾滋病人的血样里发现这些特殊菌种的时候，自己有多么兴奋。

    “艾滋病人的免疫系统是有缺陷的。”程昱点到为止。

    “那又怎样？”刘芸没明白。

    “无论是我们先期做的离体细胞实验，还是裸鼠实验，这些环境里都没有正常的免疫系统，没有免疫功能。”程昱指出问题所在，进一步解释道：“可是这些双歧杆菌有特异性，所以它们在正常免疫功能存在的情况下，就会被免疫系统杀灭，不能发挥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最近的动物安全性实验屡屡失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