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佚名人
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牛孟文毕业回家也有好几天了,也不出去找工作,不是抱着看闲书,就是看电视,再不就是出去和村子里那些吊儿郎当的混子们打牌。打牌玩的最多的还是“保皇”。“保皇”一般是四副扑克五个人玩,一个“皇帝”,再有三张花色一样的牌才能要一个“保皇”的,其他四个人当中谁手里有同样花色的那张牌,谁就是“保子”。牛孟文他们玩的一般是带彩的,一二三块的。“保皇”的赢了,抓到三个“反皇”的,收三块,其中,“皇帝”收双份,抓到两个“反皇”的就收两块,以此类推,一天玩下来,输赢最多的时候也有几十块钱之多。这在当时而言,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个月也才五六百块钱。几天下来,牛孟文就开始“闹钱荒”了。
牛德宝和牛仲文都上班,因为干建筑没有休息日,一年到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才能休息几天。牛德宝因为需要管理工地,每天更是早出晚归。用他自己的话说,两头不见日头(方言:太阳)。牛德宝才五十出头,可是头发已经有一多半花白了。干建筑有的时候需要喝酒应酬,再加上饮食不规律,经年累月下来以致牛德宝落下了胃溃疡的毛病。
牛孟文他们家晚饭吃的一般也晚,因为要等牛德宝回家以后才能开饭,这是历年来形成的规矩。今晚牛德宝回家的时候,新闻联播都播完了。
晚饭的时候,也是牛德宝最轻松的时候,可以喝喝小酒、聊聊家常。今天逢集,牛孟文他娘烧了一个黄花鱼、辣炒嘎啦、青椒炒鸡爪、又拍了一个海米黄瓜,牛德宝自然要喝上两盅。牛德宝平时喝酒一般用喝茶的茶碗,不用酒盅,酒盅太小,老是倒酒也嫌麻烦。这也和南方人喝功夫茶有相通之处,北方人豪放,而南方人婉约。当然,各人自己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不必非得和某些人那样,南方人喝咖啡高雅,北方人吃大蒜粗俗,以此来标榜自己的调调。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是俗人,何必要装十三呢!
平日里牛德宝喝完一茶碗酒,牛孟文他娘就会给他收起来,让他吃饭。牛德宝有个习惯,酒喝多了以后,饭就不吃了。因为他胃不好,所以牛孟文他娘一般不会让他多喝。可今天,菜还算丰盛,两个儿子也都毕业了,虽然老大还没工作,牛德宝也不想催得他太急,毕竟,眼下也不差他那两个钱来养家。
牛德宝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牛孟文他娘瞪了他一眼,不过没再唠叨什么,继续吃自己的饭。
你也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牛德宝看了一眼牛孟文。
不知道,还没想呢,等过两天看看再说。牛孟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还等等看看再说,你都多大了,整天的吊儿郎当的瞎忽悠,不惜的说你,你还当个物似的。牛德宝三说两说有点上火,不由地嗓门高了起来。
你说就是了,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别叫邻舍百家(方言:邻居)的听了笑话。牛孟文他娘害怕牛德宝哈点酒再和儿子呛火,就劝了几句。
牛孟文一看他爹上火了,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不再说什么了,把筷子撂一边,饭也不吃了。
牛德宝本来也没想发火,可刚才一见牛孟文那副吊儿郎当的样,不免气不打一处来。用烟纸卷起了旱烟,抽了一口。这么多年来,牛德宝一直舍不得抽成盒的烟卷,都是到集上去买旱烟,在火上烤焦,搓碎了,装在烟袋包里自己卷着抽。工地上的民工都抽烟卷,可他一直抽旱烟。他兜里一直装着当时十块钱一包的红锡包、宏图,但那时有应酬的时候,备给甲方抽的。别人问他为什么不抽,他自己说,抽那个没劲儿,还是旱烟好抽。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是抽不起,我不知道抽那个省事,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我再和别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