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就这么离开马阿姨的家了,无论马阿姨怎么苦苦相劝,甚至说是等晚一点,替她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才会放她走,但芳芳固执地在第二天就走了,她把介绍自己来的二姐请来,让马阿姨有个交代,是自己的姐姐把自己领走的,不关马阿姨的事了。二姐也没有多问,不想干保姆就不想干呗。而马阿姨想在她走之前再认真跟她谈谈的机会都没有。马阿姨看劝不住,就给她结算工资,还特意多给了500块钱。然而,芳芳把这多余的钱给退回了,只要了属于自己的工资,就这么离开了马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能够到什么地方去。她一出了马阿姨家,就跟姐姐也告别:“我要先去找个朋友,然后再来找你”姐姐自己在餐厅的工作也忙,自顾不暇,没有心思管妹妹的事,她只是知道妹妹在外面呆不下的时候免不了会来找自己。芳芳就提着简单的行李,揣着不多的钱在外面晃荡。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她先是到她经常跟马阿姨去的一家冷饮店去坐了坐,吃了点东西。此时,她的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当初刚到这座城市时的好奇和慌乱,取而代之的是笃定和冷漠。没坐多久,她突然想到,万一遇到马阿姨了呢?一想到这,她赶紧随便吃了两口,逃离了这里。然后,又漫无目的地逛荡。一直走到一家酒吧里,她知道马阿姨是不会进这种地方的,才放心地进去坐下。大早上的,这家酒吧刚开门营业呢,芳芳进去之后,点了一点东西就坐在那儿默默地想心事。她本来是想去住宾馆的,可是,那时候的她连18岁都不到,身份证也没有办。
整个一早上,这家酒吧就只有她一个顾客。看她在这坐了很久,老板娘过来问:“姑娘,你是找工作的吧?怎么没找好吗?”芳芳随口应了一声:“是,但是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可是我又还不到18岁呢!”她看到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穿着得体,化了个淡妆,很好说话很善良的样子,也就没有丝毫戒心地这么说。老板娘露出担心的神色,坐下跟她谈起来。说自己这里暂时不需要小工,要不给她介绍一个地方暂时先去。然后又打听她的一些具体情况。其实,芳芳那个时候并不想找工作,只是想先安静一段时间。她身上还有一些钱够用了,但住哪儿是个问题。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老板娘的介绍。于是她告诉老板娘,她先坐坐,到下午再说,老板娘也就没再打扰她了。
她要想什么呢?她不知道。从小,爸爸妈妈跟她的交流几乎就是打骂。而最多的状态就是无视!无视自己的存在,自己想什么他们是从来不关心的。姐姐把自己带出来也是很少跟自己交谈,只是把自己送到一个又一个打工的地方就算尽到责任,其他的,任由她自生自灭吧!而且,那个时候,她连手机都没有,没有想联系的人和诉说的对象。她的孤独无人能诉。在马阿姨家两年多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虽然依然孤独。而这份孤独的状态就是可以同吃同住,可以一起欢笑。但是,她无法诉苦。尽管生活无忧,但她知道这只是自己暂时的家,只是暂时的欢乐。而最能够抚平她的孤独感的就是马阿姨对她的尊重。马阿姨试图抹平她们之间雇主与保姆的鸿沟,用她们一家的修养c包容和高贵来抚平。她们也真的做到了。直到这次事件的发生。
马阿姨的容忍毁掉了这一切。让她无法再呆下去,让她产生了加倍的的孤独感。没有人能理解她这种孤独感,她也无法解释马阿姨对她的包容为什么竟然成了原罪。没有人能够理解,当她知道她每次的撒谎,明明被她们洞悉而不戳破的挫败感!她不能责怪是马阿姨她们的阴谋,因为毕竟是源于她们的善良。而她的怨恨也就无从说起,尽管她分明又是在怨恨!她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在怨恨,那样的话,实在是恩将仇报。所以,她想不明白,她郁闷。以她的年龄,以她所受的很少的教育,以她周围人等对她的影响,她现在都无法想清楚这个问题。
在酒吧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