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我和你们渡主真的是好朋友。”
“没有渡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岸香阁。”樊阿奚眼神又一直盯着岸香阁的门,这几日许是流年不顺,总是有无名小辈前来打扰渡主的睡眠。
翎央也很无奈,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慵懒的下了榻。翌朔的桃花酿真的很香,这酒劲儿也真的很大。她还真是睡了一个好觉。
“小奚子,是谁啊?”
“渡主,门外有人非说是您的好友。”
“不认识?那赶出去就是了。”翎央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自称是我朋友的那么多,总要排着队来啊,不要插队……”
樊阿奚得了指令,当下没有一点客气可言,利剑出鞘剑锋直指那人,“可听清了?”
那人挑眉嬉笑,眉宇间邪肆狂然,黑衣敛去锋利的光华,却怎么也掩不住他的尊贵和狂傲,“真是判若两人让我很是伤心啊。但,哪怕只是做朋友也要自己争取一下不是?”
于是,翎央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虽然这对于渡界而言是家常便饭,可也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在渡界肆意妄为。翎央推开阁门,看见的就是樊阿奚节节败退的样子。渡界多生事,樊阿奚作为翎央的贴身侍卫,从未感觉如此窝囊过。
“好了小奚子,别打了。”
那人好笑的看着翎央,“明明那日还叫我一声相公,怎的今日就翻脸不认人?难不成娘子你要始乱终弃?”
樊阿奚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渡主您什么时候开始纳君了?”
“小奚子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真是岁月不饶人,真怀念你当初年少无知,稚嫩的样子。”
樊阿奚无奈,初次觐见翎央时,他还是幼年的模样,小小的他拽住了翎央红衣就是不撒手,流着鼻涕说要用生命守护她,做她的影子。这事过去两万年,倒是成为了两万年都不过时的笑柄。
那黑衣男子自然就是镜染了,“翎儿你倒是自在,妖界一别当真就像是决别一样,真的不想我?”
“我渡界可不是妖界。遍地珍宝,美景无数,又怎么会无聊?”
“不无聊就不想我?还真是无情……”镜染若有其事的走到岸香阁门口,看着翎央的眼神包含着一丝莫名,“既然你这渡界美景无数,不知道愿不愿意留下我这闲人一个?”
翎央皱眉,额际红莲淡淡的,亦如她对人的情感一般浅淡。镜染本以为她会有一点点怀念妖界的玩闹时光,却不想,他不言,她便不理,真真的如同传言一般,拒之于千里。
“很为难吗?”
“本尊只是奇怪,你一个魔界的少尊主,怎么会这么闲……”
镜染挑眉,对于身份暴露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你倒是清楚我的身份,不喜欢和魔界的人接触吗?外界皆传言,渡界与神界世代交好,看来传闻不假。”
“我渡界处在神魔妄渡,六界交汇之处。本尊待六界中人,向来平等,只是与几位上神走得近一些。”翎央不会因为神魔之别而对谁抱有偏见,现在的她已经无所谓神魔,她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该抵触谁,如履薄冰一般的,只希望能够不错信。“若是你真的喜欢渡界,就待着吧。”
“……”镜染不知怎么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忧伤,真是格外的刺眼。他忽然就冒出想要安慰的心思,可是恍然回神发现,他没有那个立场,更没有相应的身份。
翎央忽然就想起了初出混沌的时候,茫然的她不知道在哪里。神界的一万年,跟着绛息,翌朔和渊徫走过的每一处都是那么清晰,三万年时光对于神界的人而言不算是长久,天帝的儿孙三万年也只是孩童模样。可是三万年却是她的全部,鬼界骨渺的死亡,好像一株火苗,而她只是在挣扎着,不让这火苗燃尽三年的全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