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翌日,赵清漪背了旧包,乘客车前往县城,她是不想拖延生变。
原主留下的钱也不多了,只有200多块,还是奖学金和助学金没有花完的。
这个时代,物价正便宜,一趟去县城的车费才两块。
赵清漪要做很多准备,但想自己能顺利上高中,与去年退休的陈铭老校长关系很大,招生时他劝过赵建华,又安排她的奖学金、助学金。
陈铭老校长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教育家,陈师母也是做了一辈子教育的长者,他们都是世事洞明的长者。但是她后来出事时,这对退休夫妻前一年报团旅行出了空难。
她不禁骂了一句:靠!
四年之后的事,现在发布,那时还记不记得呀,哎,做人要讲良心,努力记住。
她买了点时下的保健品前往陈校长家拜访,两老正在家里,他们家也是当初单位分的房子。儿女不是在市里就是在省里,只他们觉得老家空气好、人情熟,适合长居,还住在这里。
“是漪漪呀!真没有想到呀!我听说你考上京城大学了,真是恭喜了!”进了客厅,陈校长见有学生来看她显然是很惊喜的。
“还不是当年校长没有放弃我,我才有今天!我今天来的冒昧……”
陈师母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冒昧,你能来看我们,我们高兴来不及呢!哎哟,还提什么东西。”
赵清漪略表现了些乡下出身的农家少女的腼腆,说:“不值当什么的,师母您别笑话……”
陈校长和她聊起本届高考和大学录取率来,她成绩真的很好,在省里文科排名第九。这个时代还是先报再考的,她就是直接报考了京城大学,本省录取名额为3个,她算是拼到了,刚好合到。
陈校长还感慨有八年没有本县的毕业生考上京城大学了,她很了不起。
三人再聊一会儿,她才犹豫再犹豫向两老询问有没有暑假工介绍,以前在学校时暑假是偶有暑期工介绍的。
聊着聊着,她又眼泪掉了下来,陈师母看了就有些心软。一深入聊,她控制不住将家里还想她和王冬明订婚的事说了,又介绍王冬明是个什么人,怎么介绍认识,还有订婚后就有钱上学了,大家都希望她接受。
她一边说一边哭:“我只想上完学,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嫁给他……我自己赚钱……”
两位教育家听到在县状元身上居然还出现这样的事,不禁也要骂句“荒唐透顶!”
陈师母更是抱着赵清漪,她终于有一个透气的窗口,就伏在陈师母怀里泪流不止,这时倒真不是全靠演技,原主的感情像是宣泄一样,而她也同感。
“好孩子,不怕。”
赵清漪说:“陈师母,其实我不会要他的钱,我就算讨饭也要走到京城去,我不担心现在没有钱。而是我爸要是一糊涂听了我姑的,口头答应什么,又忍不住受了人家什么好处,别人也一定会以为我也受了他的好处,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乡下地方人言可畏。”
陈师母拍着沙发说:“没有这个理!都什么年代了,哪有这样卖女儿的,就算卖,你姑又没有资格得好处!”
陈校长想了想,忽道:“你看,这下午呀,要不我们一起去妇联跑一趟,那朱主任与我们倒是熟悉的,其实也是你早几十年的师姐。约个时间,妇联再下访宣传教育一下‘婚姻自主’的问题。就算别人花了那人再多钱,于你的婚姻没有半点关系。妇联到镇里、村里这么一走,虽然说这事你们家脸上一时不好看,但也就人人都知道你和那人没有关系,釜底抽薪。今后就算你爸你姑欠了人情,也赖不到你的婚事上。”
这种事就像是天花一样,没有得过天花的人染上了那是九死一生,但是提前种痘,一时难受,但之后对此就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