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放着低沉的音乐,姜大船气喘吁吁跑了进去,看到潘公子一个人低着头,像受了莫大委屈般,静静躲在角落里发呆。
面前的啤酒瓶子东倒西歪,对于平日里只喝洋酒的家伙来说,还真是让人感到诧异不解。
“又跟你们家老爷子顶上了?”姜大船一屁股坐下,自顾开了瓶啤酒,痛痛快快的对着瓶子吹起来。
“电话里不是说了,被急救车拉去了医院,我他妈的堂堂潘家大少爷,现在弄得家不愿回,沈兰生那个浑身狐狸骚的女人,怎么就把老头子迷成那样,还有那个沈俊……”话匣子打开,潘嘉袁跟个满腹怨气的女人一般,唠叨个没完没了。
“别跟我这絮叨,赶明儿我去看看老爷子,你不是弄了个万豪云顶的cbd公馆嘛,赶紧折腾点正事出来,也省的让沈氏母子俩给你添堵。”姜大船打断了他的牢骚,因为每次家庭纠纷中,都不会少了姓沈的存在。
这么多年,姜大船心里明白。沈兰生自从嫁给了潘董,就一门心思的将亲儿子往公司里塞。
虽然,明面上潘嘉袁为董事长的大公子,是潘氏纸业未来的接班人。可架不住这位公子哥折腾,隔三差五的与老爷子犯浑。
万一哪天搭错了筋,潘董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沈俊那个外姓的半路儿子,岂不潘家的产业易主,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为他人做了嫁衣。
“嘉袁,你也别怪我每次都说车轱辘话,潘月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也不能一辈子冷着脸对潘董,毕竟他是你亲爹,是潘氏纸业的董事长,未来数百亿的资产真要被沈俊那娘俩分羹,有你哭的!”
“滚蛋。”潘嘉袁瞪了他一样,手里的啤酒摇晃出了沫子,直接从瓶口涌了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流。
作为潘家的少爷,他心里当然明白。公司的摊子被潘信修扑腾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沈俊那孙子不狠狠咬上一口肉,绝不能善罢甘休。
再者,沈兰生也不是吃素的牛马,只会拉车,不会吆喝赚人心。这些年来,他用尽手段,把自己亲儿子安排进了公司,恐怕绝不是嘴上说的,给老爷子分担辛劳那么简单。
如此拙劣的理由,傻子也能瞧明白。
潘嘉袁喝得有些迷糊,从夜总会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到家里,没过上个把小时,又来到酒吧继续喝,早已两眼模糊。
“去,去叫几个姑娘来,扶,扶本公子去酒店休息。”
“这副狼狈模样,还忘不了姑娘陪着,你丫就是个畜生。”姜大船笑着骂道。
其实,潘公子也就是嘴上风流,身边的姑娘不少,但没几个往心里去的。她们出来陪有钱公子喝酒唱歌,图财不图人。
上等社会的男女关系,在金钱的驱使下,可以堂而皇之的称为风流。可是穷苦人若搞点暧昧和逾越伦理道德的花边事,就是坐实的流氓。
望着趴在桌上,几乎成了一滩烂泥的家伙。姜大船犹豫片刻后,拿起他的手机,叹了口气问道:“让哪位姑娘来陪你?”
“大,大姨……”
“大姨?你母亲都去了川疆,还大姨陪你,若是找不出人来,我给你送酒店吧。”姜大船无奈的笑了笑,准备搀着他离开酒吧。
“小娆,就找柳小娆来。”潘嘉袁红着眼睛,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晃悠的摇摆不定。一手抓着姜大船的胳膊,一手在其面前胡乱的比划着,“小娆,快给小娆打,打电话……”
想起在海思健身馆第一次见到柳小娆的时候,虽算不上惊艳,但匀称的身子,紧致到每一寸皮肤的运动型女孩,给姜大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你不是讨厌人家吗?”
“废什么话,你不打,我打!”潘嘉袁显然没了耐性,猛的夺过了手机,头疼的快要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