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外围城墙走,虽说稍微饶了点路,但不会撞上被张辽调去东门的西门守军和巡逻队。
西城的城门丞在觉察到城内乱象以后,已经果断地关闭了城门。我估算了一下城上的和城下的大概还有二十多个人,现在都是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显然被调走了一半人以后,剩下的人更加不敢松懈。
“可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敌人?”校尉焦虑地向城门丞问道。如今城内到处都在厮杀,谁也搞不清楚到底谁是敌人,守军甚至都还不知道放火的是什么人。
城门丞弹了弹手指:“你们身着黑衣本就形迹可疑,竟然还自称许都卫要我开城门?来人啊,拿下!”
史阿面色阴沉地威胁道:“且慢!你一个小小的城门丞,难道还敢违抗邺城卫长官的命令?”言罢掏出张辽签署的通行令。
城门丞接过卫兵递来的文书,端详了半天,捋了捋胡子皱起眉头,显然还是对我们将信将疑:“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如今城内突然失火,难保不会夹杂乱党,张将军若知出了此临时情况,定也不会开城的。”
我心中也暗骂这守门的真是不好对付,这要是换作别人,看到文书早就吓得开门了,哪还敢这样问七问八,真是运气不好碰上这么个难啃的。
“这不刚刚东门起火,我怕城内有乱党趁乱逃跑,才不敢轻易放行。可不知几位许都卫大人连夜出门,这马车上是?”城门丞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挤出一丝虚假的笑容还想继续问下去。
史阿大骂:“你是不要命了,这也是你该问的吗?若再拖拉,等我报了曹公,何止你这小小的官职,你九族都难保!”
“也罢,开门!你们速速出城。”城门丞最终还是拗不过前途的威胁,不过曹军果然军纪不同一般,碰到临时情形时连最高长官的命令都有人敢直接质疑。
城门缓缓开启了,刚开到能让马车通过时,突然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为首之人大喊:“快关城门,别放跑刺客!”
史阿当机立断,拔刀上前一刀砍倒城门丞,回身大叫:“徐他”。转瞬他的一个手下也已经冲到城门边,斩杀了两个又要把门重新关上的守军。
刚才那个校尉见城门丞已死,自己已经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马上镇定地开始指挥城楼上的守军下城墙,准备围歼我们。我环顾了一下,史阿和手下还有四个人,那些沿途断后的看来都战死了。
守军虽说只有二十多人,但我们人少,马车目标又大,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甲胄,敌众我寡很明显了。身后,审府的守卫十几个人也几经逼近了。
我们就留了石砚在车上保护吕姬,诸葛骥坐在驾车位置,剩下人都下了车,准备殊死一搏。我这个从来没挥过刀耍过枪的人,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热血。
那个叫徐他的重新开大城门,史阿和他的人分列两侧顶住从城上沿着楼梯冲下的守军,掩护出一条马车的通路,诸葛骥驾车冲向城门。我们几个跟着在马车周围跑,两个史阿的手下已经负伤累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少女已经和身后审府守卫交上手了,我也拿着枪在她左侧朝着那群人狂刺,一边往后退。因为所有人都使的刀剑,只有我一把长枪,他们估计也还没看出我压根不会使这东西。
就在战局陷入僵持之时,从另外一个方向冲来五六个人。审府守卫都愣了一下回过身,不过他们很快又重新朝我们冲过来,因为来的是一队穿着曹军兵服的士兵。这队士兵为首的一个在快接近城楼的时候,大声下了号令,然后迅速散开,朝着审府守卫的背后掩杀过去。
我认出来那个是去东门放火的曹槐,他们一定是引开了邺城卫的巡逻队,干掉以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守卫于是都转身去与他们交战,我和少女趁机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