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胤当年入世不久,生出恋妖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年轻一辈中见过他的人实是不多。此时寻人,自是不知其名。玄剑宗一行人仅凭衣物实无丝毫把握,自是不敢上灵均来当面要人。
在徐胤走后,众人相商定下一计。先去泽渊城购置了这顶棺材收敛葛垣赋残破尸身,又许下重金请了数名报丧乐师同行,此举旨在引来先他们一步上山的各家门派,好使灵均不能倚势压人。
再引剑互伤,营造一副被恶人所伤之象,博得各派同仇敌忾之情。哭喊上山,伪出同门情深又可令人为之感动。若此时众人非是有求于灵均一教,定然又是一番口诛笔伐,问罪拿人。
白跃炳愤然出手,已让狄衡心中料定那人与白跃炳关系匪浅,当下放下心来,只待一场好戏开场。
玄剑宗此举来得甚是阴毒!张栩翼被蒙在鼓中,自是也替他等心忧。白跃炳情急之下怒喝出剑,又被两位师兄所阻,动弹不得。
曹喻见时机得当,忙上前喝到:“尔等忒也无耻!我来此路上以是见到你宗多人围攻灵均一名弟子。难不成你口口声声说的恶人会出自正道魁首之中?”
曹喻先前出声喝止玄剑宗之时,狄衡料之同行中会有人阻拦,又于徐胤正处酣斗,并未瞧见来人是谁。此时见之,闻其声只觉在哪听过,不由心中生疑。身后上来一人对他耳语数句。当下脸色一变,他急中生智。脸上神色又在变化,堆砌笑容,似是早就与曹喻相识一般,开口道:“曹兄莫要诬陷我等才好。”
曹喻心系八鼎山安危,又见得白跃炳一番出剑声势,心下自知此时若能助灵均一臂之力。灵均感激之下,当会遣出强援回敬相帮。语气转严:“何来诬陷一说!灵均乃磊落之地,教中高徒盛名在外,当世何人不知。你口口声声笃定那恶人身穿灵均服饰,却也不想是否是那恶人诬陷灵均之举。这般冒失上山大言不惭,岂非当我一干人等都是傻子?”
狄衡不怒反喜,脸上却又现出一副怒容,高声道:“多说无益,今日之事唯有冒犯师兄遗体了!且来看过棺中遗容你识不识得!”狄衡将棺盖打开时,曹喻心道糟糕,当下脸色难看。
这番有心相帮,不想弄巧成拙。他人看来,犹如二人唱的一出双簧。他若说不识,那先前他言见过玄剑宗围斗灵均某个弟子一事自成虚言,若说识得,那此人之死又是不言而喻。当下只好说到:“此人我自是识得的,如你所言是被那恶人所斩,却也不能肯定就是灵均子弟。”
狄衡等的便就是他这般说来,当下冷笑开口:“曹兄见过那恶人。他若在此,曹兄不要包庇他才好。”随即转身叩拜张栩翼,高声道:“此事还请真人做主,狄衡斗胆,还望真人聚集贵教弟子来此,让我等一辩。”他既笃定杀人者身在灵均之中,没了后顾之忧。说起话来胆气十足。
八鼎城各派不愿开罪灵均教,也各自沉默任凭他去。
张栩翼面上仍是亲和,笑容不减。开口道:“尔等同门情深,叫人见之无不动容。死者为大,当先入土为安,处置妥当才是。尔等要个公道,岂不知公道自在人心!”他娓娓说来,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势。
那狄衡不敢生次,他心有不甘。转身吩咐其余人等,合盖抬棺送回宗内。自己孤身留在灵均,讨要一个说法。张栩翼也不阻拦,叫狄衡与其他各派同行,由玉均弟子在前带路,引往客房。
玉均殿外门可罗雀无人留下,张栩翼命殿中弟子悉数离开,只剩三殿殿主与白跃炳还在殿中。白跃炳低沉道:“他口中恶人,便是徐胤。这孩子忒也命苦。”接着将徐胤所言尽数告知。
张栩翼略微沉吟,缓缓说道:“徐胤这孩子绝非嗜杀之人。所诉之事,当是可信之言。此事虽非他本意,葛垣赋确是他失手所杀。就此一条我教便全无道理可讲。此事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