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我决定要去赴约,并且为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也为自己想了一个可以谋生的职业,也许我可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做家庭教师。
那一天,天下着小雪,我走得有些蹒跚。虽然换了便于行走的装束,但拿着沉重的行李,实在无法走得飞快。
虽是深夜,码头上还是有不少人,大概都是乘坐同一艘船的客人。奇怪的是,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文森特,他穿着深黑色的呢大衣,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正对着我微笑。
“我知你会来,所以我等。”他轻声说道。说完这话,他递给我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这是签证。”
我惊讶道:“你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倒是催促我快点上船。
船上的房间非常小,两张床就几乎占了全部的位置,还有一台电视。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都有些窘迫。
“太晚了,先睡吧。”他首先开口道。
我蜷缩在自己的床上,船在海中摇摇晃晃,我也在晕晕乎乎中渐渐失去了意识。大概真的是很累很累了。
我们要在船上度过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一个半月甚至是两个月。
“我们这样是不是挺像泰坦尼克号里的情节?”
“呸呸呸,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我可不想沉船。只是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其实那样也挺好。一起葬身海底。至少我们在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深情,语气又极其认真。
我只能沉默。我想这是法国人所理解的极致的浪漫,所诠释的永恒的爱情——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仔细想想不无道理,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死着还是活着确实没有什么意义,生命是为另一个的存在而存在的。只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所留恋,还有无法割舍的人,你一定无法死去,你不舍得这样死去,也没有这个资格死去。
在船上的日子很枯燥,当开始的新鲜感褪去之后,剩下的日子就显得极其的漫长。
“我教你法语吧。”在我们看完了船上所有的电影之后,文森特翻阅着一本旧杂志时这样对我说道。
“好啊。”我突然来了兴趣,这免费的法语老师,不学白不学。
“不是免费的,我可是要收费的!”文森特笑着看我的反应。
“可以交换吗?”
“我不学日文。”文森特想了想又解释道,“我母亲是日本人。”
“难怪”我回味着他一口流利的日语,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那我可以教你说中文。”
“中文?”
“我和师父学的,她对中国文学感兴趣,经常给我读故事,听多了也就耳闻目染了。”我试图解释道,想起师父我还是有些难过,觉得自己背弃了师父。
“勉强接受吧。”文森特一脸失望的表情,但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
“现在就开始吧。”
“v一ulev一 ucher aver 一i “文森特开口就来了一句长的,看着我一脸懵懂状,便放慢语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教我念。
等我好不容易能流利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很开心地说了句, “一ui,je veux”
“什么意思?”
“我说我愿意。”文森特一本正经道。
“那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又问他,“听语气是个问句。”
“很聪明。就是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哦。明白了!就是搭讪用的!”我点点头。
听我说完这句话,文森特脸色显得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又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