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昨晚打电话来,离开家的这些年,总是她打电话回家,父亲总是在电话那头嗯一声便将听筒递给母亲。这是第一次,他们主动打电话给她。她盘腿坐在床上,正想吞几颗安眠药入睡。
“孩子,回来吧。四年了,该回来了。”
四年了。怎么觉得和他分开还是昨天的事。太匆匆,竟然就四年了。四年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四年了,放开他也放过自己好吗?
她把安眠药散进抽水马桶里。她再也不需要它们了。她从衣柜里收下一件又一件衣服。他的那本画册还静静地躺在木质盒子中。
“你真的想清楚了。”文森特望着收拾行李的她,“要回去?”
“嗯。哥哥他要结婚了。”苏梓鱼并没有回头,手指摩挲着那本翻看得边角有些起毛得画册,“而且我想回家看看。”
夏天要结婚的事情,她三天前就已经知道了,于芊芊给她发了邮件,希望自己能做她的伴娘。苏梓鱼婉言拒绝了,但却答应她一定会出席他们的婚礼。是啊,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参加他们的婚礼,给他们祝福。
当登上去往b市的飞机时已是深夜,周围的乘客已经陆续睡去,她却毫无睡意,听着手机里单曲循环的音乐,心里千千万万的情绪翻涌而上,终于要回到那个地方。他和她是如何熟稔,如何从对彼此漠不关心到无话不谈,这一段并不太长的路总要耗费很多精力迷茫地求解。每段故事的开始往往都成了一桩悬案,只剩下结局如同薄薄的车费,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被一遍遍翻看,企求回忆能像那渺茫而微悬的细线,晃晃悠悠牵着自己回到如雾般朦胧的始点。
坐在苏梓鱼一旁的小狄奥已经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笑,大概小家伙满怀着对到达新国度的期待吧。
苏妙林如愿以偿地考上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大学,即将要去别的城市上学。第一次,她主动打电话给程逸洋,“逸洋哥哥,我要去a市上大学了。”
“哦,哪个大学?”程逸洋虽感意外,但也如平常般与她对话。
“z大。”喵喵如是回答,她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般地说,“哥哥?”
“嗯?”
“你可以请我吃饭吗?”
“可以。”程逸洋隐隐约约觉得喵喵有什么事情要对他说,却也什么都没有问。“但我只有晚上有空,你方便吗?”
“嗯,方便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啊。”
喵喵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到像个小大人了。只是吃货这属性倒是没什么变化。喵喵津津有味地吃着眼前的美食,不时地抬眼看一眼程逸洋 。几番如此之后,程逸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喵喵沉默了许久,轻轻吐出几个字:“姐姐她回国了。”她望着他眼里燃起一瞬的希望便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嘴唇轻启,声音清冽道,“是吗?”
“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喵喵低下头吃东西,没有再继续说话。他的眼神就告诉自己一切了,不是吗?守着一段无望的爱情时,应该全身而退,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不介意。”喵喵继续吃着东西,连眼睛都没抬起来。
“虽然我从来未吸过烟,但我知道很多人的烟里是有故事的。大多是都可以和感情扯上关系,爱情上的分分合合就如同吃饭一样的琐碎。可我总相信,一个人的感情有一个总量。倘若我真切地去爱一个人,那么遇到的下一个,我绝不会付出相同的力气。所以,不公平的是,对的人却享受不到爱最繁盛的时候。可还有很多人的爱情名存实亡,就像二手烟,弥漫着,却倏忽消散。爱有时像二手烟,才刚熄灭,已蔓延就当成过眼云烟啊只会熏红双眼。”喵喵望着吐出淡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