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后,苏梓鱼依旧忙忙碌碌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去做,她没沉溺在对自己记忆的疑惑与不安中,只是在深夜的时候,她又频频开始失眠,以至于不得不借助安眠药来入睡。
平安夜那晚,远在法国的文森特突然打来了越洋电话,语气轻佻地问着她的近况,电话的最后,他问,你要不要来法国?语气认真,像是个满是期待的孩子。
好啊,等毕设完成了。苏梓鱼这样回答道。
好,办签证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有了邀请信之类的,签证会比较容易通过,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好。苏梓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即将跳动到十二点,她说,“圣诞快乐,文森特。”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小小的雪花随风舞动,仿佛坠落尘世的精魂。苏梓鱼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发起了呆。雪的生命从天空落到地面就结束了呢,好短暂。
雪,到底是什么呢?
有人说它是天使的眼泪们,三千年的寂寞被冻结成银白的灰,从高高的天空中飘落,摔成地面上被踩脏的水踏,伊甸园其实也不快乐得让人颓废狼狈。
有人说它是思念的末尾,没有句号的每一段离别都是伤悲,无数的心绪流动聚集,没有人分得清楚来自动东西或者南北,"再见"永远都是找借口让自己逃脱的额外负累。
有人说它是祝福的恩惠,所有真心的付出其实都期待回馈,自私佯装成无私,虚情假意的掩饰也终究成了美,看不穿的真相就无须再追究谁是谁非。
“嗯,圣诞快乐,阿梓。”电话那头传来文森特清晰的声音,苏梓鱼回过神来,台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又开始伤感起来了,大概是自己最近失眠导致的情绪抑郁吧。
明明隔了大半个地球,你的声音却清晰得像在身边,真是不可思议呢。看到你幸福,仿佛自己也能幸福一样。可我却又希望你不幸,这样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电话两端的人想着截然不同的事情,一个望着雪花多愁善感着,一个在感情的漩涡中沉沦漂浮着。
程逸洋偶尔周末会过来陪她,只是都处于大四的阶段,他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渐渐地来的次数到便少了。与他一起过了万圣节,圣诞节。苏梓鱼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像其他情侣一样过这些“无聊”的节日,只是有了那人之后仿佛一切都变了,会希望一起过圣诞节c情人节,希望一起过生日,希望对方参与自己人生中每个重要时刻。
还有半年就要离开这里了,要真正和学校告别了。想起不久前教授让她留下来继续读研的事,她犹豫了数分钟后还是拒绝了。和程逸洋打电话时,她提及此事,说自己不知道是否应该留下来来继续学习的时候。程逸洋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说,虽然不想和你分隔两地,但如果这是你的梦想,我支持你留校。随后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了几声,道,傻瓜,我快毕业了,我可以去a市找工作,这样就不会分隔两地了。
苏梓鱼紧握着电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放假前夕,苏梓鱼终于完成了毕设,这一次提前回家她谁没有告诉,一个人坐动车回到b市,到了程逸洋家门口,输入密码,进门之后,发现程逸洋不在家。于是她藏起自己的鞋子,又把行李箱藏在了阳台的角落,偷偷地在房间里的衣柜里躲了起来,想等程逸洋回来后吓他一跳。
等了很久,感觉外面的天都要黑了,她移开了一点衣柜门,以方便查看外面的状况。他不会今天不回家吧?肚子好饿,而且好困。于是,她蜷缩着在衣柜里侧躺下来。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走进房间,并且打开了衣柜门,然后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找到你了,出来吧。”苏梓鱼只能无奈地笑道,被你发现啦,自己乖乖从衣柜里面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