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清楚谁给他的资本让他自信高人一等。江岭连啧了一声。
周遭锣鼓声通天,江岭连回身随便拉过一个人问了时辰,把部分剑身出鞘的长剑给按了回去。
如果他想,这个少年已经死过两次了,第二次是五秒前,第一次是昨晚。
“不知你爹会不会气得诈尸呢,林缱。”
就连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也是愚蠢之至,就没想过给他爹积点阴德。可惜啊可惜,他只顾着赶人而不知杀父仇人近在眼前。
林缱发冠下所缠的素带嚣张地闯入人的视线,他眼神凌厉地扫视过同行的丧葬队,高声道:“都跟着紧些,一群废物。”他抬腿越过一个哭泣不止的女人,对一旁低头安顺的侍女模样的人道:“看着点,别让她为我爹哭得昏死过去,这样,就不好办了。”
那姑娘细细地应了一声,他一转身直接踢了道路右侧一小贩的摊位,对着惊怒交加的摊主道:“在家父的送丧路上卖这破玩意是作贱谁呢?”
之后,他无视他人或不满或恶心的眼神,将摆在摊主面前的布提起后审视一番,目光极其不屑,随手一抛,这块蓝灰色布连同上面包着的一切物品,越过重重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人流稀少的马路上,忽然疾驶而过的一辆马车将其碾过,三维的东西看起来变成了二维的。
那位不幸的摊主顿时开始痛哭,被林缱风轻云淡地忽视后哭得更为凄厉,一时说不清是他哭得惨还是林家夫人哭得惨。
没人敢上前去劝,哪怕没听过林家在这一带的威名,一看这队人穿的丧服布料皆是上品,识相的都噤了声。
江岭连不像应夙常自诩要严惩恃强凌弱之人,于是也只是抱臂看林缱做下一系列为人所愤的事,如果此时有袋瓜子,他早就嗑起来了。
笑话,若真的像他爹所宣扬一般要替天行道,到最后还不是因为搞垮了顾家被世人批作恶人?他可没那般闲心思去多管闲事。
所以当林家公子把矛头对准自己时,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作得不行的小少爷是找他的碴来了。
直到他身后的他曾经询问过时间的人推了他一下,他才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看到林缱用手指着他,道:“你!叫你几遍了!你有在听吗?没听吧?!”
江岭连不明觉厉地慢腾腾地往前挪了一步:“这不是很明显吗?”他笑道,“我没在听啊。”
空气像在霎那间凝华了,将人纷纷定在原地,无人出声,无人走动,安静如鸡。
江岭连道:“饶命啊,走个神也有罪,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沉思了片刻,对脸色不善的林缱莫名其妙地说道:“还有,你谁啊?”
林缱耐心解释了一番他庞大的家业和广泛的人脉——那他就是傻。谁跟看不顺眼的人磨叽这些?他的眉毛高得要突破发际线,向江岭连逼进几步,轻生道:“我是谁?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江岭连再笑:“我凭什么要知道?你是当佛被人供了还是贴在床边辟邪呢?”
旁边有人吃吃笑了出来,被两个同样穿素缟的大汉一瞪,个个又都屏息凝神起来,有姑娘伸手想拉住江岭连,未果。
江岭连只觉好笑,一只手微微探出隔在二人之间以防林缱要近身做什么傻事,道:“哦对,我不信佛来着,所以你只能用以辟邪了。”
林缱怒目圆睁,语气却还是轻轻柔柔的:“你以为自己这样很厉害是不是?”
江岭连:“不,我本来就很厉害。以为自己厉害的只有你而已。”
林缱拨开两个护卫架在江岭连脖子处的刀,直视着他,突然学着江岭连笑了笑。这一笑,被他笑出了阴寒的效果。
众人皆是一震,有的已经往后退去。
林家在这处的势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