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我怎么了我?”他的手还亲亲密密地环着蔚忱,说得大义凛然,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
蔚忱含笑地看他,他回以灿烂的一笑,就觉得脚上一麻。
蔚忱把脚移开,神清气爽地把手伸到褚岚面前:“傻了?愣了?这不踩了他一脚了嘛。”
褚岚道:“我觉得,你如果没踩他的话,他也没被踩得一脸幸福的话,我会感觉要好上一些。”
季浔插/嘴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蔚忱又怒道:“闭嘴。我们是去应试的不是去”
那时不存在“脱口秀”这一名词,蔚忱沉默数久,半晌他改口道,“有谁知道接下来往哪走?”
二人都不吵了,眼巴巴瞧着他。
蔚忱:“你们已经失去了我对你们的爱。”
没等二人惊呼一句“你曾爱过我”这样l一的小言经典,他微微一笑,向路边一位摆摊子的人走去,边走边回头:“当然,是父爱。”
他转过身蹲下与那位卖家对视,问道:“附近有无供落脚之地?”
迎上那人不解的目光,他笑笑道,“说来惭愧,我与二位朋友同赴京城应试,途经此处,愿小作休憩。又无相识之人于此,敢问”
那人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你们有钱吗?”
蔚忱心道出门在外要低调,万不可一身壕气引人眼红,钱则能省就省,要花就花别人的钱。
他打定了主意,道:“太惭愧了,我们”
那人毫无兴趣地低头,摆正了灰布上的众多小玩意儿,道:“不远处就有座庙,暂且可过一夜,自己寻着路去吧,不费钱。”
蔚忱感激涕零地取出钱包付了账,带走两个和下面灰布基本同色的无脸娃娃,往这人所道方向扬长而去。
季褚二人见他大有把他们扔下独去逍遥的意思,一番你扯我我扯你之后,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
刚把几张会子揣进钱袋的小贩目瞪口呆。
后来他们见到庙宇的心情不用描写了,前文就有完整版,季浔的反应也是哭天喊地,然后被揍。
蔚忱拿起水壶直灌水,喘了口气。
褚岚笑了出来:“你说那是梦?笑死我了。”
他盯着蔚忱的动作,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我能复述一遍前因后果,你还会觉得是场梦么?”
蔚忱轻轻晃了晃手中水壶,道:“难说。”
褚岚见说服他无法,在墙边打了个地铺也躺下了。
他呈大字型仰脸朝向低得仿佛一抬头就会磕到的天花板,道:“难说就难说吧。唉,老子两次没钱都睡这个破地方,也是够衰的。”
他偏过头去,侧着身子,手搭在脑后望向庙口,视线经过蔚忱躺平的身子。后者已经闭上了眼,没有搭理褚岚调节气氛的玩笑话,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有没有睡过去。
褚岚心想:“累了就睡吧。”
回过身去面壁,似乎簌簌掉下尘土的冰冷的墙能让人感到某种沉寂与安宁。
――灰得像人的眼珠。
虽然颜色太冷漠了,简直距人于千里之外。
他越努力去想人的五官人的神态,睡意就越发沉重,直到完全将他吞没。
在此之前,他无一不惦记着毫无来由的一抹笑意,可能是任何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人脸上出现过的。
等他醒来时,脑中仍惦记着那个潇洒妄为的笑靥。
蔚忱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疯了。
他醒来发觉自己身边躺着个季言秋,哦不,一个年轻了许多的季言秋。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清醒一下,爬起身从对方身上跨了过去。
季言秋翻了翻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