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用死。或者--”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曾经协助压制他使他无法逃出这牢笼的人,压迫性地上前一步,“把几个孩子交给我。”
老管家老泪纵横:“绝无可能!”
“是吗?”应夙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粲然一笑:“是不是没见到你们顾夫人?”
对方的眼里浮起血丝:“你你如何知道!你杀了她!”
另一人也愤愤然:“现在提起,有何目的?!”
白誉冷笑一声,护在应夙面前,道:“顾家主躲着不敢见人,怕就是这个原因吧。”
那老管家大吼:“血口喷人!”
白誉本想将顾龄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昭告天下,顾虑到应夙是他的受害者,也只好闭口不提。
应夙懒得反驳这个老人临终前的忠心耿耿,轻声问道:“准备好了?”
见下人所做肯定回复,他拍了拍手。
所见本是星星点点的微光,由于布置在白誉的刻意安排的上风处风力正盛,瞬间顾府燃起滔天大火,由西向东迅速蔓延开,灼灼火舌烧舔着顾龄数年的心血,将其化为灰烬。
应夙有意让火势自侧屋所起,他的曾住屋在自己主导下熏为黑焦色,隔着浓烟重重隔江观火,竟泛起些许怅惘。
三个孩子禁不住火熏首先奔了出来,两个一出门便被蹲守着的黑衣人抱去,另一个则趁其不注意扎进一边的草丛中,在月色火光烟雾的渲染下难以寻及,应夙只是道:“随便吧。”
他缓缓地绽开一个笑容,白色的裘衣映射出火色的暖意,他伸手拭去额上薄汗,道:“顾家主莫要逞强了,赶紧出来罢,闹久了影响可是不太好。”
老管家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如此僵持了进半个小时,顾龄仍是毫无动静。
应夙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冷冷道:“拿下。”
除了个别侍卫挣扎了几下外,剩下的所有顾府下人都轻而易举地被黑衣人挟持。
白誉了然,带着一干人进了府中地毯式搜索。
他们每在火场中多滞留一秒,应夙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最后终于拖着个半死不活的顾龄出来,白誉低声道:“我们进去时顾家主已是不醒人事,想必他是下了决心去死的,房间密闭,浓烟四起,环堵无缝。倘若我们晚上一时半会,怕是就”
应夙没接他的话,淡然地道:“这位顾家主觉得我们不会放任两个哟,还都是姑娘不管,心安理得地找死了,”应夙点头示意手下将两个孩子手里的绳索解开,“只是他凭什么以为,他死了,我们还会去管这个孩子吃得饱穿得暖。”
“――但既然顾家主都这么信任我们了,我们也不好推脱是吧。”
他接过顾龄无知觉无意识的身体,打横抱起。自始至终,他的眼神独独停留在他一人身上,也许是恨,又不只是恨,而是更复杂的一片汹涌澎湃,灼热得与火光无异。
白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心中一沉,把目光错开:“这些人有家人的把他家人控制住,没家人的关了,不听话骨头硬的直接处理掉,最好处理得细致一些。”
几个黑衣人便无言地消失在黑夜中。他们在此前已经给周围几户人家下了封口令,如若其中一家将顾府走水判作人祸,这片区域就是真的要荒芜成乱葬岗了。
自然而然的,顾家的迅速败落在城里人尽皆知,全府上下共五十多名家丁连同顾家人一夜间不知所踪的事,更是惊煞众人。
与顾家有交情的几大家族纷纷恐慌,派人奔走打听。
然而耳目传回的都不外乎顾家主失心成疯,一把火烧了顾府,把所有人包括自己烧得骨灰都不剩和顾家人虐待下人,下人解脱无望,只能烧了顾府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