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我爸还在医院，人还没有醒过来。”

    “你爸的事情，你不用管，医药费我会交人定期送到医院去。”

    “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爸这样躺在病床，我不可能离开他。”周艾百思不得其解。

    “小艾，你就听我的一句话，好吗。”

    “不，我不走，我要照顾我爸。”

    “小艾，我求求你了，你就听妈妈的一句话。”

    “妈妈？”周艾耳边犹如晴天霹雳响过，自己在心里整整默念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居然还在人世。

    “来不及解释，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把护照和机票送到医院给你，你马上出国去，到了那边跟谁都不要联系。”

    “太可笑了，妈妈？”周艾有点神经质地大笑。

    “小艾，你要冷静，这个时候，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

    “冷静？冷静什么，我现在很冷静。”

    “我知道你很冷静，那你先赶紧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谁是我妈？我他妈的没有妈。”周艾眼神里充满愤恨。

    “当年我离开你们是我的不对，但是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明天一定要离开。”杨美青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丝毫让他回绝的机会。

    “凭什么离开？”周艾直直地看着，冷意四射。

    “你就听我的好吗，我跪下来求你了。”

    “是不是吴永良？”周艾突然冷冷的笑道。

    “跟他没关系，你明天听我的，按时上飞机就是。”杨美青一阵惊愕，但马上冷静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的好丈夫早就找过我了。”周艾投过一丝轻蔑的眼神。

    “你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点走。”其实杨美青早就该想到吴永良已经找过他。可是找过了，离开才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办法。她实在没勇气，再看见一副僵硬不能再动弹的躯体。她爱吴杨北。可是二十多年来，周艾一直是杨美青心里隐藏在最深处的结，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孩子和丈夫。提起来，她只能又一次次背负起水性杨花的骂名，遭受起一次次内心的责骂。可是她又无法忘记，这么多年来，她悄悄地躲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想念着他，也曾悄悄地回去找过他，但是村里的人说他们都没用回来。

    “不牢您操心，二十三年来你没管过我，现在也不牢您费心。”周艾忿忿地说道。

    “你就听妈妈的一句话，好吗？算我求你了。”杨美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起来，不用在这里做戏。”周艾冷冷地笑着。

    “孩子，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遭这样的罪。”

    “遭罪？二十多年来，我遭的罪还差这么一点？”

    “是，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你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

    “哼……”

    “我对不起你们，当年不该受他的诱惑，抛弃你和你爸。这都是我作的孽啊！”杨美青紧紧抓着周艾的手，似乎在乞求着他的原谅。

    周艾手里紧紧拽着，胸部一起一伏，心中早已是五味交杂。突然明白为什么奶奶以前老说自己小时候白天哭，晚上闹，就是不肯睡，想必是没有母乳喂养饿着。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狠心抛下他，父亲是个山一样的男人，也许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动物，永远也抵挡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和那份激情，可是就算她和吴永良有再多恩爱，可是当年他还尚在襁褓，她竟抛弃了他。

    周艾凄惨地的一笑，声音却出现异常冷漠：“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