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将远山环抱着,荒废的梯田杂草丛生。盛夏里连绵起伏的山一片翠绿,上山的路慢慢地被野草淹没。半天下来,羊肠小道越走越窄,两边的杂草越来越浓密,有些还是很滑的碎石路,翻过一个杂乱的树丛小山岗。人为开发的痕迹一点点的隐去,呈露出最初的原始和纯粹,一切让人忘记城市喧嚣。老叶头满脸忧愁地走在最前面,王迅在第二,我和刘响走在中间,言慎走在最后面。一路上,刘响、周艾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迅哥也似乎放下在公司的架子,亲和不少,向导老叶头,带着一个老烟枪,不停抽着闷烟,不知道是听不太懂普通话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除了刘响、周艾用方言问他几句,他搭几句,迅哥问他,他顶多“恩、哈”几下,寡言少语得可怜。刚认识的言慎,人如其名,话不多,闷葫芦样,聊起天来最为费劲。
一路走来,周艾打心底里希望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最好是吴杨北就坐在路边,唉声叹气地说,“你们怎么现在才到,我实在走不动。”事实上,除了深深浅浅绿色,高高矮矮的灌木丛、杂草,他们一无所获。周艾转念一想,还有另一大拨人也在搜寻,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浓绿的榅树林,山坡上生长着茁壮的竹林,竹林里斜躺着几座窝棚。老叶头道:“我看这太阳也快下山,再往前走,估计也没歇脚的地方,今天就先到这吧。”窝棚里,好像很久没人居住,堆放着几根木头,木头上长出一个个白色的蕈子,周艾忍不住舔了舔口水。
大家四处张罗开来了,周艾和刘响从窝棚外面找了些枯树枝,老叶头从窝棚外搬了几个石头进来,搭了起来,刘言慎很熟练地生起火,引火的树叶发着哔哔啵啵的声音,火苗一下子冒起来,支锅、煮水,如行云流水般地一气呵成。周艾看得有点入迷,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把这么繁杂的事情做得这么美、这么熟练。
“我们什么时候吃饭,我快饿死!”刘响问道。
“马上。”言慎道
“你饿了吗,周艾?”
“有点饿!”
“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水咕咕地烧开了,他把方便面撕开了,倒入煮锅里,又把几片火腿肉放进去,倒入一包榨菜丝。
“迅哥,你说哪什么来着,吃不了撑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探险。”刘响埋怨道。
“这世界上有些人喜欢把超越人生的极限当作毕生的追求,曾经无数探险家把横穿39度塔克拉玛干沙漠作为梦想的终极目标。小北从小就喜欢探险,以前都没出过啥事,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言慎说道。
“对啊,刘响,你小时候不是像个猴子一样在山林乱窜。”想起刘响小时候的样子,周艾有点想发笑。
“我那是调皮,整天被我爸拎起来打,现在是最好每天躺在床上、窝在沙发里,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那日子才叫舒坦。”刘响傻愣愣地笑着。
“你大白天做梦呢?”周艾拍着他肩膀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不见应该报警,叫我们这些人来找,能找着才怪。你说这董事长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刘响问道。
“不是不好使,是太好使,报警,记者不就知道咱们那少爷失踪,再这么一炒作,这集团股票还不哗哗地往下掉。”王迅瞪了他一眼。
“是,瞧我这木瓜脑袋。”刘响自嘲道。
扑鼻而来的香气,消除了大家的疲倦,没等面条冷却,几个人都呼呼地吃了起来。
夜色越来越沉,没有月亮,周围一片漆黑。周艾似乎有些喜欢这样的黑暗,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老屋的窗口那里,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稻田和有些模糊的山的轮廓,总觉得那样的黑色让人从内心感到安静。但今天这山风吹得树木“呜呜”作响,山林的鸟叫声、虫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