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红毛仔叫亚图。只见他夸张地向巡警行了个礼,带着手下离开时经过车宝山,低声道,“小辫仔,今天你好彩。以后小心点走路啊!”言罢转头,一口啐在亚乐脸上,拔高声音且是喊了一嗓子,“c,死人妖!”
亚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扯着嗓子嚎起来:“你们这些衰人!衰人!等我可哥出来,要把你们全都斩死c斩死!”
亚乐此时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人看着头皮发麻。可她怎么能当着警察喊要去斩人呢?车宝山赶忙向巡警解释:“我朋友受了刺激。她胡说呢!”
“别让她在这大喊大叫的,快走快走!”巡警瞧亚乐这癫样也懒得多管,翻了几个白眼c冷哼一声便走了。
亚乐仍是号啕大哭,车宝山只好半拉半架地带她离了刚才的事发地。
“没事了,亚乐。那些衰人都走了。没事了。别哭了。”车宝山也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就“没事了”c“别哭了”这两句话,对亚乐倒有点用——她总算不喊了,只抽抽噎噎,软腿软脚地仅靠车宝山支着她走。车宝山见街边一家冷饮店有两个堂食的座位,便扶她过去坐下。
“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亚乐半捂着脸只摇头。
车宝山无奈,走去柜台边,点了一杯菠萝冰。端起杯子转身时,见一个孕妇走过来,可不就是那个明月!
“怎么是你!”明月骤见车宝山,脸上立刻浮起满满的喜悦,“真巧呀!”
“喔,是啊。”车宝山此时却没心情跟她寒暄,僵硬地笑了笑,随即侧身将菠萝冰放在亚乐面前的小桌子上,
明月见亚乐此时楚楚可怜地趴在桌子上满脸泪痕梨花带雨,脸上明媚的笑容逐渐褪去:“这不是亚乐吗?她怎么了?”
“呃”车宝山不知怎么说,也不想说,便装傻充愣地点点头,“是啊。”
明月不傻,见车宝山这样子便知他不欲与自己多聊。当即扁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c,原来你钟意人妖啊。”
又听到“人妖”这话,亚乐立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抄起桌上的菠萝冰就泼到明月脸上。
“你这臭(八)婆!你也来说我?叫你口臭!打死你!打死你!”亚乐发了疯似地一边骂一边还扇了明月一耳光。
明月哪是吃亏的主,嘴里爆起粗口的同时,直接一拳砸上亚乐的眼眶。也就几秒钟,两个女人已经撕打在一起。
一旁的车宝山又彻底懵一 逼了。他反应了能有两秒钟才赶忙上前拉开两人,期间也不知被谁在胳膊上挠了好几道。冷饮店主隔着柜台干着急,只能喊着劝架。
此时却听明月惨叫一声。
“她羊水破了!”冷饮店店主大叫。
车宝山低头一瞧,可不是!明月此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支着桌子,两腿间的地上已积了一小滩液体。
亚乐见此也慌了神。还是车宝山当机立断,赶紧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明月扶上车。
这都是什么事啊!
车宝山坐在产房外,双手揉着太阳穴,郁闷地几乎要吐血。
这一天,简直是鸡飞狗跳。或者,不仅是这一天。从回港到现在,哪有几件顺心事!没见着天养哥的面不说,乱七八糟的事情排着队地找上门,而他对发生的一切竟然都还是一头雾水!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可他哪里有家呢?车宝山惊觉自己此刻想到的竟然是北滩的公寓。目光落向左手上缠着的那串刻着玫瑰经的红珊瑚念珠,车宝山长长叹了口气。
“对不起。”亚乐买了杯咖啡,递给车宝山,垂首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给你添麻烦了。”
“该是我对不起。是我连累你,让你受惊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