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宝山同简连锋再赶回来时,许家夫妇也已到了门口,与那三人正争执。
“兴业那个扑一街仔,我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他死他活都与我们无关!你们夹硬把这么大一笔款数加在我们头上,还c还讲不讲道理?”
男主人许大成是个本分老实的人,面对三个追帐古惑仔从心底里犯怵,然而老母妻儿瑟瑟在侧,他不得不鼓起一腔血气,口齿倒是难得的清晰。
“不讲道理?我们兄弟一没打二没骂,这还叫不讲道理?”红毛仔始终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看来是三人中的头头,“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子债父偿,这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吧!识相的,今天把数清了。要不我们兄弟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的不讲道理。”
这倒是实话。铁链缠栅门,本是贵利惯用招呼。面对老幼,未砸抢也未打骂,这三个收数的古惑仔的确算是客气的。
“十万块啊!这么多钱,谁拿得出啊!”
“全部还不上,起码还一半吧。”
“那也是五万块啊。我们c我们真的没有啊!”许大成一张方脸此时涨得通红。
“呵。”红毛仔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揪住许大成的衣领,吼道,“一句没有就完了?当我们兄弟都是傻b 吗?x 你老一母,别跟我玩花样。不还钱信不信我烧了你这狗窝?”
“各位兄弟,有话好说!别动手c别动手!”简连锋见此,忙上前劝阻。
“你t()d 谁啊?”
“我是他老友。”简连锋拍了拍许大成,对看来不过是自己一半年纪的红毛仔赔笑道,“这位大哥,您看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也跑不了,咱们松开手慢慢说,肯定能想出个办法来。”
“跛脚佬,你现在教我做事啊?”红毛仔眼睛瞪得吓人,扬着下巴恶声道。
“我怎么敢呢!”简连锋忙从兜里掏出烟,敬给红毛仔,见对方哼了一声,到底是松开许大成接了烟,便赶紧给他点上,这才又道,“您是讲道理的好汉。这的确不是笔小数目。兴业那个死仔现在潜水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敢蒲头。他们这一大家子总得生活,要还钱也只能慢慢还。我听说兴业是洪兴的人,还请大哥您看在你们都是三点水(1),通融通融。”
红毛仔听简连锋说得不少切口(2),边吸烟边思索了下,沉沉道:“想通融,你老几啊?”说着,叼住烟,双手摆了个手势,“挂招(3)啦?”
简连锋见此,知道对方是用手势问他所属社团,当即面露难色。他早已脱离江湖,更不愿再沾江湖事。只面前惶惶然的许大成,不禁想起前年妻子急症手术,自己凑不够钱,还是许大成解了燃眉之急。余光里又见许阿嬷与许小弟此时扒着铁栅巴巴地看着,也就横了横心,比了个手势,无奈道:“我就是个小角色。早不是围内人。拜门大佬是洪兴马王简。”
“哎呦呦!原来洪兴柴湾揸fit 人是你保家(4)。怪不得敢来作出头鸟啦!”红毛仔闻言哈哈大笑,猝不及防却突然扇了简连锋一巴掌,“洪兴了不起啊?我们洪乐社就不妥你们这些洪兴仔!”
他旁边另一个一直拿着马报的男子,更是干脆上前一脚将简连锋踢倒在地。
“不要打人!”见对方动手,一直站在后面的车宝山再不能袖手旁观了,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简连锋身前。拿马报的男子可不客气,马报一扔,一拳便向车宝山脸上招呼来了。
车宝山随便一低头避了过去,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右手已冲出一拳打向对方小腹。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的事,众人只见那男子捂着肚子跪倒在地,随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众皆懵然,尤其是车宝山。他刚才的动作完全是千万次训练后的本能反应。他完全没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