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小宝望向在旁陪坐的卢月庭,对方此时正用茶盖拂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次来叨扰,是想问问卢馆主这里缺不缺人手,洒扫打杂给师兄弟们打打下手什么都好,我希望能找个差事做。”
“你以前也在这里学过武?”史青松没等卢月庭答话先开口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车小宝只得老实作答:“6岁开始。”
“哈,童子功,难得。你还会改装机车是不是?不错”史青松目光上下打量,见车小宝身形虽然略显单薄,却是精瘦轻捷,便知他这些年来没断过锻炼,“我这边的机车队现在缺帮手。”史青松毫不掩饰居高临下的神气,“靓仔,以后你就跟我吧。”
平地一声雷,车小宝吓了一跳——跟他?直接跟他吗?这难道是要收自己作直系门生?
史青松其人,车小宝还是略有了解的,或者说,唐人街谁没听过福清帮史青松的名号。
福清帮虽然遍布全球,但实际上山头林立各自为政,三藩市的福清帮便是与同处北加州的圣何塞c奥克兰的福清帮都少有往来。前些年里倒有几个不知所谓的自封帮主,下场都是可见的。毕竟,福清帮中以青少年居多,整体风格偏激进些,搏出位拼的就是杀伐武功,史青松便是个中翘楚,当年上位堂主时才24岁,若放在树大根深c讲究个论资排辈的致公堂,根本不可想象。
年少成名固然得意,难的却是如何笑到最后。时年三十四的史青松已经笑了十年了,在福清帮中可谓传奇人物。想来他早弄明白了这个道理——黄袍加身不如割据一方,何必务虚名而处实祸。而这另类的名实不副更衬出史青松刚才那句“跟我”的分量。车小宝现在一介白身,又这么点年纪,若在福清帮中,不亚于是连跳三级,真真是“平地一声雷”。
可车小宝的反应显然不符合史青松的预计——这少年愣在当场,半晌不答话。
“怎么,你不乐意?”等了好一会儿,史青松瞧清楚对方并非是因为惊喜所以沉默,脸色沉了下去,冷声道,“不会是已经跟了致公堂,瞧不上我们福清帮一干乡巴佬了吧?”
这话车小宝哪里敢接,急忙否认:“我怎么敢这么想!松哥千万别误会。我也并不是致公堂的人。”脑中急急思索如何婉拒,可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情急下只道,“我其实其实胆小的很,松哥您是做大事的人,我c我实在不是这块料。”
史青松闻言,略扬下巴打量他,声音益冷:“可我看你这纹身,倒挺像这块料的。”
的确,车小宝今日穿的黑色坎肩领口偏大,露出锁骨下与肩膊上花碌碌的祥云与龙首,与他那藏拙说辞形成讽刺性的对比。车小宝面露讪色,知史青松这一问不好圆合,现下后悔不迭。
原是他在陈记机修行快三年,怎么也攒不下钱,一时负气,才将仅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图腾上。车小宝知道,史青松要断他活路易如反掌,不敢再糊弄对方,屏了屏气,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直视史青松,道:“其实我已有跟的大佬了。只是他三年前犯事,被引渡回香港。我早晚也要回香港去找他。”
这回答显然更出乎史青松的意料:“三年前?你说的是致公堂的那个天养?”蓦地冷笑数声,史青松目光中已露杀意,“刚才你不还说自己不是致公堂的人?靓仔,撒谎也得打打草稿。我看你不是瞧不起我,是直接当我td是傻x啊!”
“松哥我怎么敢对您撒谎!”车小宝慌忙摆手,知自己此时差不多命悬一线,赶紧定定心神,恳切解释道,“那时我年纪小,天养哥并没正式收我,所以我才说自己不是致公堂的人。”
“这样”史青松闻言,锥子般的目光且是盯了车小宝一会儿,才又略有所思地投向远处,“天养我记得他。我结拜兄弟的脚就是被他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