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步冲出致公堂大门,再次置身于熙来攘往的唐人街,车小宝这才算舒了口气。
自己被叫来复述昨天的经过有什么深意吗?
难不成那个jan到现在还被福清帮扣着?
最要紧的,为什么会有falne faily的人等在门口给自己名片?
一连串问题撞进脑海,现在想来陈保国早上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昨天本不应该介入的,也不知给自己招惹来了些什么。
当年蒋天养未曾将他正式收入门下,车小宝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之后天养被引渡回港,车小宝距离江湖越来越远,他也不是惹事的人,是以这三年来虽然生活艰难却颇为平静。此时骤生变故,到底不过是未满16岁的少年,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
就这么失魂落魄地一路走,直走到卢记拳馆门前,车小宝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原本计划登门去找那与自己多少有过师徒之份的卢月庭,看看能否谋一份糊口的工作。就是低声下气也无妨,只现在的状态,怕是措不好一套说辞。车小宝在门口逡巡了片刻,决定还是明天再来。收拾心情回到麦家洗衣店,帮着干活一直忙到天黑。
快到晚饭时,志安说已约好了大小董兄弟并方鹏,去厨房拨了两盘菜让车小宝端着,自己则拎了张小桌与几把折叠椅,一同往天台上去。
志安家楼上的天台是他们五个小伙伴聚会的老地方。原是这五人年幼时,在唐人街的托管学校里是同窗,彼此要好,只这两年陆续离了学校开始做工,不似从前天天凑在一起。尤其是车小宝,总被陈荣兴当两三个人般使唤,便是隔几条街的志安也是几个月见不到一面。上次五人齐聚,都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
刚布好桌椅,便听楼梯那边有人喊道:“哎志安你还不来搭把手!”边说话边走过来的少年,正是方鹏,只见他将捧着的两盒披萨塞给志安,转身用拳顶了顶车小宝的肩膀,“车仔,你小子可是真难请,都多久没见了!”
方鹏与车小宝同岁,衬衫短裤戴眼镜,周身形容中规中矩,只他那神情笑意里不乏狡黠,边说着边将襟兜扯开些,神神秘秘道,“我可带了好东西来,要不是你在,才不拿出来。”
“是什么?是什么?”志安闻言便来抢,方鹏护着兜,两人打闹成一团,到底还是方鹏自己将东西掏了出来,却是根雪茄。
“哇塞!洋雪茄!你从哪弄来的?”
“那当然是我有本事了。”方鹏神色得意,故意卖关子。
车小宝笑眼看着志安转着圈问,方鹏端够了架子才道:“还不就是我班上那个爱尔兰冤大头,数学挂了两年了,今年再不过,高中便毕不了业了。他也算条汉子,上个月期末前,干脆将卷子偷出来了,只他偷出来也不会做,可不得求个我这样的高人指点迷津。这个呀,也就是小小的孝敬。”
方鹏是志安的堂表兄,父亲便是当年五人皆入学的托管学校校长——方秉齐。二战后华裔移民络绎不绝,父母辈为每天的两粥一饭介日奔波,自然催生了托管学校这样的产业。虽然教的内容简单,无外国文的识字背诵,简单的英文c算术与常识,但得益于方秉齐校长兢兢业业,方家私塾在唐人街上一直颇有口碑。
方校长的独子方鹏是传统华裔少年的典型代表,孝顺知礼读书好,中学开始去上了混合的公立学校,但周末还是会回唐人街给父亲帮手。当然,这也是表象,起码其他四人很是知道,别看方鹏平素文文静静的样子,却是个蔫坏的,在学校里打点擦边球之类的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这玩意怎么抽啊?”志安拿着那支雪茄边研究边问道。
“在这里剪一下。”车小宝指了指茄帽的位置,“没有专门的剪子,咬掉这一头也可以。”说着不免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