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胡颂之冷笑,“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我说的是实话。”谢淮安不喜他们这般孤傲清高,“且不说你们了,便是我,也比不得他的才华。”
“谢小姐认为自己又有几分才华?”季文轩讽刺,“不过写一些愤慨激进的文章。”
“哦?”方观凯仍旧微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我却觉得谢小姐的文章是一等一的好。”
方观凯也说不上来为何自己不愿再用那一口不利索的国语同谢淮安的同学们开玩笑。
许是因为他太喜欢谢淮安的文章。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有她的一捧热血,有她的一腔果敢,她可以写下那么深刻而艰难的文字。
谢淮诚将她的文章寄给自己时,他在一刹那间感到了灵魂深处的触动。
他从未见过她,但他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长相温柔c甚至可以说是柔弱,但有一颗极强大的内心的少女。
他那时候还在英国,尽管家中有权有势,但也逃不脱英国人的冷眼和不屑。
也许他没表现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快要无法忍耐了。
谢淮安的文章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如果我说,十年以后,中国将满目苍夷,又有几人会信?所有人,都沉浸在短暂的繁华里,于是夜夜歌舞升平。难道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侵华,还没有打疼中国人?我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没有一个中国人,肯愿意将自己的一颗心,血淋淋地挖出来,献给这片辽阔却在痛哭呐喊的土地”
“连国语都说不标准,又如何会评论文章?”胡颂之笑道。
“parce e je suis r一antie et j’ai t一ut ce i est beau”方观凯的一口法文很是流利。
那五人颇有些尴尬,因为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方先生抬举我了。”谢淮安有些感动地看着方观凯。
“因为我是个浪漫主义者,我热爱所有美的东西。”
方观凯是说,她的文字很美。
“啊,忘了介绍。”谢淮安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这位是方观凯方先生,方从欧洲回来,特来成都拜访家父。”
说罢,同方观凯一道走了。
留下季文轩和胡颂之呆在原地。
方观凯是谁?
上海方家二少,英国剑桥留学生,多篇文章发表,出版了五本书,而他今年不过二十。
张芙雨三人更是暗恨自己方才没能多搭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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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方先生见笑了。”谢淮安连连致歉。
“无碍。”方观凯又替谢淮安买了一份凉面,“谢小姐,权当我方才戏弄你同学的赔礼罢。”
“啊?”谢淮安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让方先生赔礼的道理?该是我”
方观凯不语,只是礼貌地弯下腰,替谢淮安拂去肩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桃花:“我自小受的教育告诉我,作为一个绅士,不应当让女士为难。我今日让谢小姐为难了。”
谢淮安真的是哭笑不得。
方观凯也太
“方先生无需如此的。”谢淮安十分不好意思地接过凉面,想了想,笑了,“我自小受的教育也告诉我,不应当让客人为难,我今日也让方先生为难了,那我便请方先生吃波斯糖。”
波斯糖是手臂粗的麦芽糖不断拉长成丝状,而后裹上一层黄豆粉,有些许黏牙,但味道甜而不腻。
谢淮安买了八块,方观凯心知谢淮安定然是为自己也买了一些,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在吃三大/炮,以及在找到她和袁梓离时手里还拿着糖人,心觉她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