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反应,便直接拉起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你好像前几日还去卖柴,这几日怎么开始捡垃圾了?”
连晋低头不说话低着头转身就走。他心道: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随便和这样邋遢的男孩子说话呢?
后来偶尔遇到,有时候那人带着几个孩子,给他们买馒头,也拉过他,给他一个。时间刚刚好是他一天没有饭吃的时候。
后来那人和他说:“村头有块空地,咱们玩木匠的游戏,搭个小棚子吧。”
小伙伴们说好,那人也拉过他:“一起吧。”
棚子搭得自然是不怎么样的,搭过大伙也就忘记了,于是他有了栖身之所,不用到处寻寻觅觅。
再后来,他知道那人叫宴北。他不知不觉走在她身后,看着她四处奔走,做绣工,送绣品。有一天,她看着他背着一担柴火走回来,便对他喊道:“苏河酒楼招跑堂的,你要去吗?”
连晋一听,抬起头来,眼睛亮堂堂的,看得宴北十分满意。“你洗洗,然后我借套衣服给你,去试试?”
连晋点了点头,却没有犹豫。
事后宴北笑着说道:“如果当时我把你卖了可怎么办?”
连晋露出不屑的表情:“就你?!”从上打下打量了她,然后说道:“那时候你知道你什么样?干瘪瘪的,还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土包子一个,爷再不济也是见过世面的。你还能把我卖了?!”
当然,那是后话。
连晋跟着她像个小偷一样进了宴北的家,在院子里用水瓢舀着水,使劲儿冲洗,水凉且冲到身上被刮伤的伤口的时候有着小小的疼痛。但是连晋的心情却是雀跃的。洗漱好了,就看到宴北笑呵呵看着他。他挠头:“你怎么能看我洗澡。”
宴北满不在乎道:“又没光着。”
连晋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我就穿了一个裤头!!!”口气十分恶劣。
“所以,快穿上衣服吧,不然我娘回来就揍你了。”宴北淡淡的说。
连晋一头黑线。
成为跑堂也颇费了一些周折,但是有宴北这个熟人担保,又有她的一张甜嘴巴,哄得掌柜心花怒放,留下了连晋。
连晋是个人精来着。心道原来这掌柜吃宴北这套。于是嘴巴甜着,又不时缠着宴北,渐渐竟成了宴北的嫡系。
宴北是孩子群里的头,男孩子喜欢她细心和大方,女孩子也愿意亲近她,所以人缘倒是十分的好。连带着让连晋也混了个脸熟。加上他是从外省来的,一路见闻倒比这土生土长的孩子们更宽阔,借着宴北这个中介,也结交了这些孩子,随着年纪的增长,男女渐渐分明,于是,最后代替了宴北在这些男孩子中的地位。
她一向老成。连晋自小的那些个心眼儿她也十分明白。却总觉得他不是坏人,不偷不抢,又耐得住欺负,对世态炎凉看得开,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十分神奇,才帮了他。却不想他能这样依赖自己。也不曾想那么多认识的人中,竟然只有他在多年的分分合合中不曾离开,始终相随。但是他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就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于是看见了,也当做不见。
只是,宴北走到哪里,连晋也跟到哪里。
她吃饭,他也不坐她面前,只是坐在她后面,然后叫一些她爱吃的东西,让店小二放到她桌上。她不吃,就能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如同一潭水一样从身后绕过脖子,让她窒息。她住客栈,没有钱,只能和别人挤。连晋知道她不能听他的,便把那些同屋的,隔壁的,都请到了天字号房,然后自己躺在她旁边。宴北早早起床,便看到连晋眼下那黑圈。宴北一路向城镇里走,连晋就跟在她身后走。她不时听到后面哎呦的叫声,她无奈回头,便看到连晋一脸委屈看着她,宴北觉得他的表情,就好像多年前,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