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过了两日,宴北看舒裳缓过劲儿来,便出了门打算买些菜来,好好吃一顿。
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她不过看一会儿戏,凑了一会儿桥头上杂耍的热闹,天色就渐暗了。她心道不好,要下雨,便转回。却不想没等到舒裳的家,便被这雨阻断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得不在一家草屋檐下躲雨。她看着这雨,心道,如果是在家中,这样的雨又算得了什么?定要在这淅淅沥沥的雨里走上一圈,即便湿透了,回到家,泡上热水,舒舒服服地也是一件美事儿。只是这里离舒裳的那个树林远了些,一个女子被雨浇透了总是不方便行走在路上的。宴北心里叹了口气。
而雨势变小了以后,她便踱着步子往舒裳家走去。
这烟雨濛濛总遮挡了视线,但宴北眼神儿极好,她看到树梢上的雨滴向下滴落的样子,看清了井口旁边有一只小青蛙咕呱乱叫。还看清楚了有层层叠叠的衙役围住了舒裳的家,同时也清清楚楚看到了对着舒裳门口坐着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袍上绣着祥云朵朵,她不用近看,都知道那针脚极其细腻,使得远处看去那云朵栩栩如生。这样一身行头,非富即贵的昭然,她头开始疼了起来,心道:却只有那人才有这般招摇。那个人在舒裳门口摆上桌椅,有人给他撑着大伞,伞边流苏低垂晃动,那样的嫣红,好似女人腮边的胭脂。而他就在伞下悠哉地喝着暖茶。茶杯剔透,隐隐的暖气在雨中氤氲。宴北叹了一口气,这人到哪里都是这样的排场,生怕别人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大人物出现了一样,这真是讨厌。
那人本是喝着暖茶,看见了宴北,笑了起来:“小北,你可算回来了。”
宴北压抑心中的怒火,皱着眉头狠狠看着他:“连宰相好兴致啊。”
那人却是一笑,拍了拍双手,抖了抖衣衫,站了起来,看着宴北走了过来,笑容温煦道:“小北,我接你回家来了,你不感动?”
宴北眼睛瞥着那围着舒裳房子的一干人等,她怒极反笑:“这么多衙役,排场也太大了。”
那人道:“本想着调个禁卫队,就怕你说排场大,才向县衙借了个个十八的来。”
“连晋,你这般,我真想咬死你。”宴北语气虽是狠毒,却是淡然的神情,好似在说这天气不错啊。
连晋笑了起来:“小北,最爱你这张嘴。说起狠话来,却是这样的稀疏平常的模样,叫我如何放得下?”
“我和你什么关系,让你放不放得下的。”宴北睥睨着连晋。
连晋却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不怕你不和我走。你知道这是什么?”
宴北瞥了一眼,龙飞凤舞的帖子,叹了口气:“宫里的请函。”
连晋笑得很满足:“我家宴北真是见多识广。皇帝想大办自己的四十岁的生辰。靖王妃要献歌,所以请你去排舞助兴。”连晋说完露出的表情里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的意味。
宴北缓缓睁眼,缓缓闭眼,告诉自己,淡定淡定:“即便是宫里的请函,我也未必会应。更何况劳烦了连宰相大驾送个帖子,怎么看都是一场鸿门宴。”
连晋笑着道:“我来纯属顺道接你回家。总不至于让你到了京都,却无落脚之地。”
宴北冷哼道:“连大宰相说笑了,哪里是家?!”说着便转身要进房子里。
连晋忙双手一摊,凑了过来,一路上有人撑着伞跟了过来。宴北一瞟,却是个妖娆女子,心下鄙夷连晋之极。连晋直直凑了过来,那伞也把宴北罩在其下,而连晋便靠着宴北的耳侧,浑热的气息扑在宴北耳上,极痒。宴北本想退上几步,却听到连晋的话停了步:“傅白衣也在宫里。”说完,宴北眼角瞄到连晋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个表情的模样。然后又一副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