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清风微凉。暖黄色的光爬进窗台,淡淡的,但也足以映亮走廊。
贺南城当即愣了下,放下手里的白t恤,大步朝她走过去。
许橙站在原地,原本松开的手此刻正局促不安地放在背后,时不时挠着衬衫的雪纺布料。
“有事?”贺南城在离门约莫还有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他看着许橙的脸,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整整两个月。
她一通电话都没打过。连他的脸都认不出来了。
哼,狠心的女人。
全然看不出贺南城情绪不好的许橙轻轻地抿了抿唇,生硬地问道:“你的嗓子不舒服么?”
坐公交的时候,看他咳了好一会儿。后半段似乎也是憋着的。
贺南城闻言心里一喜,眸光渐亮。
他淡淡地挑眉,心想:哟,担心了吧?
然而,嘴上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小事。”
“过两天就好了。”
说完,两人又冷场了。
贺南城其实并没有嗓子疼,他在公交车上咳嗽,只是想要引起许橙的注意而已。特意打扮得年轻帅气,她却没认出来,还被一个小不点吐槽装嫩。
就像以往无数次的冷场一样,贺南城自觉地转过身,准备主动结束这段尬聊。她多说一句,他的心都会有多余的反应。次数多了,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许橙叫住他,满含歉意道:“刚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我不是有意的。”
她没有故意无视他,或许根本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她是真的没有认出贺南城。
贺南城转身,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道:“我没放心上。”
许橙点了点头,眼里散出一抹欣慰的光。
贺南城又站了会儿,见许橙半天没下文,准备开口说他要换衣服。
虽然他也不想下逐客令,但是他觉得许橙对他似乎很有戒心。他清楚地知道,有时候,他的存在甚至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所以啊,他就经常出差,最短十天半个月,最长的是四个月。
他给她充分的自由,就像是他们最开始说好的那样。
许橙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出心里话。她深吸一口气,扬起头,看着贺南城,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有病。”
“脸盲症。”许橙低下头,双手交握在身前,镇定地说,“你知道的,这病目前无药可医。”
贺南城怔了几秒,“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有点开心。这么说可能有些欠揍。但是,贺南城想,许橙能特意告诉他,那就证明在她的心里,他还是占了一点地方的。如果是毫不在乎的人,她根本没必要解释。
贺南城怕气氛太僵伤许橙的心。毕竟,这应该是她积攒了很多勇气才努力讲出来这些话。
于是,贺南城扬起唇角笑了笑,半开玩笑道:“这样啊,那我真的感觉有点遗憾,你没办法欣赏我这么帅气的面孔。”
混乱当中的许橙耳朵里和脑海里都是乱糟糟的,她几乎是自动屏蔽了贺南城的话,用力而又大声道:“我想记住你的脸。”
两个人的话放在一起,砰地一声,起了不小的化学反应。
回来前自我催眠过千百遍的贺南城一下子就懵了。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耳际萦绕着刚才许橙的话。
——我想记住你的脸。
笨女人,你这是在往水里扔碳化钙。
屋子里很安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许橙想偷偷地看他的反应,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抬起头时,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