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祺鹤看了眼陈多身边的香榭c断玉,以及原本在冯乐身边伺候的小厮云霄, 又想到冯家的马车就在书院门口等着, 就没有多说什么,只目送陈多离开。陈多到家的时候冯乐还没回来, 看到下人抱着冯泽过来, 才收起脸上烦闷的表情逗着冯泽玩了一会儿。冯泽年纪还太小, 吃过午饭就被下人抱着去睡午觉了。
陈多独自去了书房, 本想完成曾星吩咐的功课, 只是翻开书本却是心神不宁, 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他眉头微蹙, 只得放下书本,随心摊开一张宣纸,提笔画了起来。陈多画技不精,但文人学画本来也就是陶冶情操罢了, 又不是画工,无须画技多精湛, 要的就是一个意境。当然如果能画得好, 肯定更受人尊崇。
但对文人来说, 画始终只是小道,如果过分痴迷于画,却又要被人斥为玩物丧志了。
假若以画为生, 那就更沦为画工之属, 从士人阶层直接被贬落到工匠一流了。
冯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陈多便也没有急着问了,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这才进了书房屏退下人。陈多先说了曾星的态度,才问起县衙那边的情况。饭后不好喝茶,冯乐便端起桌上的蜂蜜水喝了一口,神色凝重地说道:“种植罂粟的人已经抓回来了,这事果然不是偶然。”
对于此事的严重性,陈多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听了冯乐这话,情绪倒也还算平静,只静静地等待冯乐的下文。冯乐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事说起来,居然我们家也扯上了关系。今日县衙讲那种植罂粟的人抓了起来,那人名叫冯皓云,和我们家还是同宗之人,只是已经出了无福,真要细论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叔父。”
陈多这才变了颜色,如果冯乐所说不假,这冯皓云虽说和他们家已经出了五服,可世人说起来,也只会说他是冯家人。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对冯家的声望将会造成不小的打击。虽然哪家都有几个害群之马,可冯皓云做的事情实在非同小可。陈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夫君待如何处置?”
冯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总归他是冯家人,以及他所做下的事情,都是木已成舟不可能改变的,为今之计也可能尽量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我的想法,是将冯皓云一家逐出宗族,只是兄长才是族长,具体如果处置,还要同兄长商议一番才能定下来。明日我打算回家一趟,你也同母亲c嫂子知会一声。”
陈多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把冯皓云这个名字牢牢地记了下来。冯乐见他没有其余的话,便继续说道:“这个冯皓云的父亲冯冽,也有着秀才功名,当年祖父还在的时候,也曾是我们家的常客。后来祖父去世,父亲继任家主之位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便再没有登过我们家的门了。”
“这个冯冽虽有秀才功名,但家中没有什么产业,仅靠他担任村中私塾先生的薪酬以及家中的几亩田地过活,生活便有些拮据。据闻冯冽曾希望冯皓云念书考科举,但冯皓云念了几十年的书也没考上功名,反倒对偷鸡摸狗的事情比较擅长,为此还被下过几次大狱,让冯冽很是失望。”
“冯皓云此人素来好逸恶劳,从狱中出来之后也无所事事。去岁,他与同村几人一起去了外地走商,在外地结识了一个大商人,他便是从那个大商人口中得知了罂粟的事情。据他所说,那大商人姓崔,名叫崔钰洵,性格十分豪爽,因与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便几次邀请他们宴饮。言谈之间,便透露除了他有一种能赚大钱的买卖。”
“冯皓云素来吃不得苦,又想赚到大钱,自然对此很感兴趣。之后是他多次找那崔钰洵探问,崔钰洵才告诉他自己是在售卖一种药材,这药材种植起来不难,而且达官贵人都愿意高价购买。冯皓云也没那么傻,听他这么说还不太相信,毕竟容易种植的药材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