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整个人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怎地来到合欢树下,眼见这树,与清鸢一道栽种c滴血浇灌的情景恍如昨日。也怪自己太傻,这树植于青龙阵眼都未发现,也没察觉日积月累施入的法术。她甚至想过,若是没有这棵树,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即使是骗,骗一辈子也好过□□裸的揭露太多。
她抬手意欲焚了这合欢树,可手空举半晌还是放下。烧一棵树又能怎样?改变不了现在,同样改变不了过往。
那曾经种种,似水流年,也许正如噬月香的幻境,全是空妄吧。
这树就像清鸢,令她下不去手,却不愿再见。
“罢了,你自生自灭好了。”
长栾挥手布下仙障,权当眼不见为净。
聆叶在远处,一切看在眼里,百感交集。自己和师弟的恩怨,到底是苦了下一辈的孩子们。
清鸢的伤口已经止血包好,可双目依旧紧闭,在昏暗的灯光下,甚是楚楚可怜。
梦境中,烟雨迷蒙,芙蓉帐暖,两人田园诗般的妻妻生活,终究是回不去了的吧。即使是赔给她一生,也无济于事。
她背对着自己,决绝说出“爱你又如何?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的字句。疼不止是身上的伤口,内心更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痛楚万分。
尺素见她梦中蹙眉呓语,点了凝神香,一直陪坐在她床边,悉心照料。
说起私心,尺素应该庆幸清鸢能与风长栾一刀两断,即便这四百年中,她的目光从不在自己身上,也好过让她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此种模样,却使自己无法有半分愉悦。
“她怎么样了?”流野偶尔会来看她。
“大概是打击太大,仍没醒,我在这里守着便好。”
“你啊,总是默默在她身边,如影子般的感情,她若不回头,该如何觉察?”
尺素低着头,侧脸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格外忧伤。“我,倒不敢奢望她能知道。只要她好,就够了。”说着伸手抚摸清鸢睡梦中的脸庞。
“这点我不比你,而且似乎令她误会了什么。”
“误会也好。不过这丫头,把任务和情感混为一谈,还真是个傻孩子呢。”
“这么说起来,她和某人确是极像的。”
尺素苦笑:“是啊。”
“打那以后,衣柜最深处那个上锁的暗格,便成了你最大的禁忌。”
尺素长叹一声,眼神好似穿越经年,久久不语。
“行了,我先走,不打扰你们了。”
清鸢微颤着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长发的身影,恍惚间以为是长栾,虚弱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刚要开口,目光聚焦发现,竟然是尺素。
“你怎么会在这?”
尺素刻意没有起伏地说:“好歹我是你师父,来看看你,偶尔关心一下,很奇怪吗?”
清鸢呆滞地回复:“没”
尺素从床边起身,去给她倒水,送到她手边。
“好了,任务结束之后,不该想的就别多想了。”这句话,尺素曾对自己说过无数遍。
眼泪点点滴落,打湿被衾,清鸢无声抽噎。
“只是任务吗?可是,我无法像你一样,只把任务当作任务啊”
像我一样只当成任务这孩子还真是抬举自己呵。尺素不是气恼,而是感到从心底弥漫而上的哀伤。
“来,到师父这里来,乖,听话。”
尺素此刻把她当成四百年前刚拜师的小不点,搂住她,轻拍她的头,呢喃道:“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但是,为师只许你一个晚上,哭累了继续睡,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清鸢觉得师父今天与以往大不相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