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冲旁边旁边背着手站着的郭靖佯装生气道:“靖哥哥,我刚卸任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便已是明日黄花,不受人待见啦,人家吃酒都不叫上咱们。”
靖、蓉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依然像小儿女一样恩爱,郭靖只觉得爱妻还如少女一般美丽可爱,听她含娇带俏一声假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去揽黄蓉肩膀。
耶律齐忙道:“不过是小辈们吃酒,替破虏贺一下生辰,岳父岳母已经操劳一整日了,怎敢再惊动两位。”
黄蓉不依,拉着郭靖走进来,指指朱子柳:“那怎么你们朱伯伯却在席位间?”正要打趣,又看到一旁已经喝醉倒下的陆冠英,笑得打跌,“咱们这位陆庄主依然是老样子,三杯就倒的酒量,”俯下`身子见陆庄主睡得人事不省,连忙招手叫小武,“修文快去,把你师父库里放的黄酒拿来给你陆师兄喝!”
武修文不解:“这又是为何?陆师兄醉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再饮?”
朱子柳是知道黄蓉的:“枉你跟着黄帮主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们丐帮这‘以酒解酲’的绝技,以往七公还在的时候便是如此,若是烧刀子喝得酩酊了,便用不那么口辣的黄酒三两杯,一准管用。”
武修文听得瞠目,咂咂嘴:“醉上加醉,岂不把人灌死。”口里这么说着,还是去郭靖库房里取酒去了。
郭靖几十年老实性子不改,只直言道:“又是烧刀子又是黄酒的,灌那么多水下去,撒泡尿自然酒就解了。”
在场无不拍桌捧腹。
黄蓉走向郭破虏,免不了也对儿子说了几句“多福多寿”“吉祥如意”,便看了看众人送他的寿礼,一面赞一面替儿子道谢。看到朱子柳那副字帖时候,忽然面上带喜,忙叫郭靖:“靖哥哥快来看。”
朱子柳送的是一副他自临的欧阳询《皇甫诞碑》。世人素来称“颜筋柳骨”,欧体虽然一直与前两者并驾齐驱,但欧体中正,法度严整,习此书之人往往得其正,不得其变化险绝,常失于拘泥。《皇甫诞碑》算得上是欧阳询最险的一帖,乍一看仍然端正严整。朱子柳笔法精湛,临得惟妙惟肖,只不过锋回笔转之处,似有玄机,倒像是大将临城,处变不惊,且碑文内容本也是赞扬忠臣节义,倒适宜郭家子弟自勉,朱子柳赠与郭破虏时便说:“老实孩子练老实字。”
郭靖走过去,一干人也凑过来,黄蓉一面捧着字帖一面向朱子柳福身道谢:“我家小儿鲁钝,没想倒受了朱师兄这么大份礼。”郭破虏只道是黄蓉感恩朱子柳选帖的费心,但见自己父亲也忽然说:“这可使不得,一灯大师‘一阳指’功夫从来不外传,怎可随随便便便宜这毛头小子,朱师兄快些收回去吧。”
旁边本来只是看稀奇的这才恍然大悟,朱子柳向来以笔代指,这亲自手书的字帖上的每一笔一划,可不正如有人手把手教导一阳指一般?
朱子柳道:“如今国难当头,大宋与我大理唇齿相依,自当一同御敌,不多日后我便要与鱼隐诸人一同护送小陛下往西避难,这战乱时节,今后相聚又不知是何日,破虏早晚是要当家的,这襄阳城和大宋最终还是得落在这帮孩子们身上,这孩子刚直却不鲁莽,我看着实在喜欢,再说蓉儿靖儿不也对武家兄弟倾囊相授,本就是一家人,何来二家之言?”
郭破虏听闻鼻头一酸,从母亲处接过字帖来,给朱子柳磕头谢礼:“多谢朱伯伯厚赠,破虏下来一定勤加练习。”
朱子柳笑着扶起他说:“若是有朝一日朱伯伯这一招‘一阳指’能在危难中救你一回,那便不枉你今日这几个响头了。”
耶律齐见气氛有些沉重,忙扯开话题:“朱伯伯抢了我好大风头,方才明明是我在给破虏送武功,却叫朱伯伯受了破虏几个响头!”
众人大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