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山庄丹枫苑
金秋时节,植满了栖霞山被暗红色的枫叶染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位于栖霞山南麓绣春山庄的丹枫苑中,头戴白云冠,着藏蓝绣吉祥纹袖衫,深色袴装,足踏云纹黑靴的陆雪欢坐在厅堂之内。他安静的坐在花窗边,夕阳的余晖透过花窗,撒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一半沉在阴影之中,一半浸在金色的阳光里,脖颈中那串以金丝串起的紫檀佛珠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金粉,又似一条乖巧的金蛇,缠绕在他纤细而玉白的脖子上。他一双骨骼分明的玉手随意的摆在他的膝上,右手细长的食指上还带着一枚刻着福纹的戒指。
闭着眼,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夜同那提刀女飞贼交锋的画面。他如此纠结于这段往事是因为,一来,他觉得那女飞贼应该是个高手,却未走上正道而感到扼腕可惜;二来,从未出过山庄的他第一次同外面的高手这般交手,那份热血沸腾的激动之情,他难以忘却。
他缓缓睁开眼,侧首,目光落在了那件被他挂在床幔前的白色深衣上,看着那块被那副长刀割破的衣料,他甚至自私的希望那女飞贼能再来绣春山庄一趟,能和他再一对一的决斗一次,能让他再看看那高超的刀法,凌厉的身段以及那双虽然阴鸷顽固,却坚毅不屈的眼睛。那双宛如一片覆着火光的原野,又如这栖霞山上漫山遍野的红枫的眼睛。那样的一双眼睛,雕刻在他的心里,即便用三千剑意劈斩,也磨灭不去。好想再和那蒙面女子认认真真,畅快淋漓斗一次,甚至好想问问那女子的来历,问问她那把跃着红光,如那赤月一般的长刀。
当陆雪欢想着这些的时候,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将他拉回现实。他望着门外,只见他的表姐谢知雨一蹦一跳的穿过月洞门,进入丹枫苑,往正厅里来。他的表妹今日穿着一件粉色的罗衫,白色的丝裙,披着淡粉色的披帛,宛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可爱又活泼的小兔子。
见陆雪欢一人坐在正厅里,谢知雨小跑进屋,笑着和陆雪欢道:“阿雪,我回来了,猜猜我买了什么?”
陆雪欢唤来小童伴鲤给谢知雨沏茶,脸上扬着温柔的笑容,说:“买了什么?”
平日里陆雪欢是待人温柔且谦和的,但是,对待不速之客或者仇人,陆雪欢是凶狠冷漠的,毕竟他是家族和山水琉璃镜的守护者,那样爱恨分明的态度是他作为一名守护者的基本修养。
落坐在一张红木雕花椅上的谢知雨先是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伴鲤递来的温茶,然后朝着外面唤着,道:“孙妈,把人带进来。”
接着,只见一个梳着简单发髻,着着款式朴素的布衣的妇人领着三个年轻的女子,迈着仪态端正的莲步,跨过门槛步入正堂。双手交握的孙妈微微半蹲,先是向陆雪欢和谢知雨行礼,然后唤那三个她随谢知雨从市集上买来的女子站好,向陆雪欢和谢知雨行礼。只听三人娇盈盈的齐声唤道:“二小姐,三公子。”
陆雪欢扫了那三个胭龄女子一眼,便同谢知雨和孙妈说道:“二姐,孙妈,你们知道我平日无暇顾及家中内务,所以这种事情不必同我汇报。”
“我这不是看你这丹枫苑里人手不够嘛。”
说着,谢知雨又指了指立在陆雪欢跟前的小童子伴鲤,说:“阿雪,我知道你平日里不需要别人照顾,但是你说你丹枫苑的所有杂务都交给伴鲤一个人,我看着都心疼。而且啊,前几天奶奶回鸡鸣寺的时候,特地叮嘱姑母,该给你呀,准备通房丫鬟了。”
谢知雨这一说完,她倒是大大方方,从容笃定,丝毫没有羞涩之意,而陆雪欢的脸上布满了尴尬。
陆雪欢看孙妈和谢知雨的意思,他今天是一定要收个婢女进他的丹枫苑了。
谢知雨笑盈盈的催促着陆雪欢,道:“阿雪呀,你赶紧挑挑,有没有什么称心的?”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