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晨,这么久以来,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自处的呢?
“朋友这个身份,够不上探视资格吗?”有些事情,是想不出答案的,朱璃用了那个看起来最笨拙的身份。
似乎没料到女人勇气可嘉地反问,男人瞄了一眼监护室,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于枫朝icu门口的保镖示意了下,两位石狮子尊敬地四十五度鞠躬,然后让出了进监护室的路。自己软磨硬泡好几天都没能挪开一厘米的两位门神,如今这么轻易的如同拉门一样豁然打开,此番落差又一次成功令朱璃跪倒在资本家的王座下。
跟着专职护师进行一系列进入icu的准备,穿上臃肿的无菌服,繁琐的思绪在进入到白净世界后,仿佛也随着消毒水一同泯灭,各类医学仪器的声音交错不歇,它们像是一座座大山,此起彼伏,摆满了整个重症室;而重峦叠嶂的最后,是一榻惨白的病床,那是何等刺眼的白色,朱璃永远都无法忘记,宛若是风化了千万年之久的白骨。
输氧的透明罩子上,淡薄的雾气来回吞吐,而这气若游丝的呼吸,来自于那个曾拥着她不愿放手的男孩儿,如今他像个精美昂贵的陶瓷娃娃,展览柜中里三层外三层裹着防护措施,毫无血气,几乎没有生命气息地躺在病床上,活着的唯一证据,是那些冰冷而富有规则的“滴滴”声。
女人的目光代替了自己的手,温柔地凝视病榻上脆弱的人,连眨眼都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一开始被你吸引的时候,总觉得纤细的美少年就该是你这样的,干净,精瘦,棱角分明,向阳而开;可现在,我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帅了,我想看你胖乎乎的样子,怎么也得像我这么胖才行,我也不要你的手这么白皙修长了,粗粗肉肉的也不错啊中庸一点好不好,平凡一点好不好,这样就不会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进来之前,一遍遍给自己建心理壁垒,却还是在这一瞬间粉碎地渣滓都不剩,豆大的泪水,无措地翻滚出眼眶,滴落在洁白被褥上,开出一朵朵水渍的花儿。
病床上的少年人仿佛觉察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萦绕在自己的周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一只粘在铁丝网上的蝴蝶扇动着翅膀,尽力,却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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