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晨的家里不时常开火,年前保姆的工作也大多是打扫下卫生,于江晨的三餐几乎都是在基地吃的,偶尔放假在家保姆也会做几道菜敷衍下他,他看上去不挑嘴。
男孩儿跟着女人到厨房,还打算帮忙做些什么,却被朱璃一把推了出来,只得百无聊赖坐回沙发上,手机的闹钟蓦地响起,冰凉的触感像是激发了某种神经,如同一滴冰凉的水珠堕入到温暖的砂砾上,将原本舒适的沙滩瞬时冰封;他抬起重重的眼皮盯着厨房很久,又垂下。
“11:45吃药。”
各种调料的香气从厨房飘向偌大的空间里,这栋建筑仿若从未体会过如此香甜的气味,过分贪婪地吸食着这难得一次的美味,以至于传到于江晨那里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浓烈了;男孩儿梦游般起身,驻足于厨房门外,就这么直愣愣盯着女人来回忙碌的的身影,冷不丁开口:“你什么时候结婚?”
正在剥蒜的朱璃吓了一跳,转而便看见于江晨直愣愣盯着她,目光没有焦距,却盯得她很不舒服,这么突如其来的问话,倒是令她一时语塞,想了半天回答道:“遇见合适的就会结婚,怎么,你要参加我婚礼?”
“不参加。”于江晨转过身去,冷冷道。
“不参加你问啥问,我跟你说,人可以不来,份子钱不能少的!”朱璃玩笑道。
前者不再理她,缓缓踱步至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阴郁的天空乌云密布却迟迟没有雨滴落下,南方就是这样即便是到了冬季也总是潮湿多雨的;轻轻拂过白色的钢琴,落坐于琴凳上,每个黑白琴键都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弹奏时更像是呼吸那般熟稔简单。
落雨般冰冷的声音从他的指尖飘忽而出,浑然天成的忧郁气息开始蔓延,与朱璃好不容易堆砌出的‘人气’格格不入,女人闻声探出头来,便是一幅巨大的油画映入眼帘,落地窗外孤寂的冬日景色衬在灰暗的天空下,就这么坠落在少年的身后,以此为背景,再配合这些许凄凉的钢琴曲,入骨的悲切就这么袭来。
朱璃是不懂琴的,但这曲子确实是她所熟悉的,她叫不出名字,却看过这场电影;新海诚独有的细腻而真实的画风里总会藏着些淡淡的哀愁,樱花飘落的速度,每秒五厘米;是了,大抵就是那部动画电影里的插曲遥远岁月的回忆,忽然觉着电影中的场景与此时此刻居然有着神奇的契合,记得那一年朱璃在上高中,所有人似乎都对韩星趋之若鹜,只有她抱着对日漫的喜爱观看了这一部令她一整个星期心情抑郁的动画电影。
男孩儿神情看不出情绪,视线与朱璃交错在半空,又缓缓垂下;作为一个手控,朱璃很想去于江晨身后盯着他弹琴的模样,但她就是觉得贸然上前,自己会打扰了这幅画,一位落入凡尘的懵懂少年与他与生俱来的孤寂;又或是没落贵族中不入世的少爷弹奏着一段不得已的岁月。
一曲终了,见女人趴在厨房门口出了神,男孩儿笑了起来,梨涡像是画笔上的茜色被粗心滴入水中晕开的小小涟漪,有一些人骨子里就透着迷人又危险的吸引力,恰巧于江晨便是,朱璃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当时年少,会不会也如同楚允允佘琳一样痴迷于他;但就是这么不凑巧,她毕竟不年轻,生命中也经历过暴风雨般的热恋与失恋,早已懂得艺术品是易碎而不可触的。
“还想听吗?”于江晨式的清冷语调与方才的琴声如出一辙。
朱璃回首望了望锅里,转而朝男孩儿点了点头。
“想听什么?”他又问。
“野蜂飞舞”
女人语音方落,男孩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也缀着久久没能消散的笑意,随后点点头:“好。”
急促而欢快的琴音就这么响起,原本还低迷的气氛像是被冲开的浓雾,男孩儿的手相互交错敲击琴键,朱璃便看着他的手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