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近他的身,我却发现他伤的比我想象的要重。
我常听闻,龙本属鱼虫之长,四灵之首,然一旦受伤则会瞬时腐入皮肉,招致蝇虫蛆类来咬其皮,钻其肉,尽受坠龙之苦。
我刚一靠近便闻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未曾想到,他只受伤短短这么些时候,却已是溃烂发腐成如此模样。
这其间疼痛,怕是早已钻心。
只是细细端详他的龙面,明明是鳞片层层,长须大口,怪为瘆人,但为何又会觉得如此熟悉?
明明我与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未见过,但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
黄龙瞧见有人靠近,抬眼轻轻瞥了我一眼,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合上眼帘。
我看了看地下,发现他所躺之处早已被砸出一个大深坑,五爪深深嵌入地下,不见踪迹。
龙鳞闪闪,身形却颓靡,不甚雅观地倒在这荒土之中,全然不见龙族理应叱咤于风云之间的气势。
此时,他孤零零地倒落在此,竟显出些许孤寂之感来。
我又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
这么庞大的龙躯,我站在他面前甚至还不及他的一根龙角大,从未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见过如此大物种的我不禁状况外地叹道:
“大,真是大哪!”
带着赞叹围着他转圈端详了好一会,才猛然想到,他这样大,我又怎么挪得动他呢?
但事情紧急,我一拍脑瓜,想起最要紧的是先驱除他身上的蚊蝇蛆虫。
我施个小法,变出一个舀水葫芦,慌忙来到我居所旁边的山沟,舀来凉凉溪水,不断浇在他身上,孽虫们果然散了不少。
再看此时天上黄沙散去,日头正高,龙属水,显然受不住如此暴烈的曝晒。
我又慌忙抱来刚才银杏落下的一地叶子,想编个草棚为他搭上,遮住炎炎烈日。
但我从头到尾地搭,却发现怎么也搭不完,从尾到到头地搭吧,也是怎么都搭不完。
这么几番劳作,把我累得可是够呛,我伸手抹了把汗,再次慨然道:“大,真是大得很哪!”
这时忽听不远处银杏扯着嗓子叫道:“你傻啊!你忘了老胡给我们讲过的故事?”
我不解望去,只听银杏又带着得意的语气说道:
“凡间若是遇到坠龙,凡人们都会分成两边,从头尾两方同时朝中间搭席子,才能盖住龙身,像你这样只从一头搭,怕是搭到天黑也搭不完!”
我又一拍脑袋,也猛然忆起老胡对我俩讲的这个故事,这银杏虽平日里吊儿郎当地混吃等死,到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的嘛!
果然,年轻人记忆力就是好啊!不像我,已经老了,老了啊。
我马上站在龙首处,又用术法拿了一部分草叶悬在龙尾处,开始从头尾两方向中间一同搭席子。
这么一来,果然快了许多,没一会便搭好了,看来老胡的话也不全都是哄人的。
说曹操曹操到,扭头便瞥见老胡已经眼角含泪地向我这里奔来。
话说来,老胡在我修成了一个女娃娃之后感情好像变得格外充沛,动不动便是热泪满面。
这时他亦是哭着一把抱住我,呼道:“参娃呀,你没事就好!”
“刚才那一片红光甚是诡异,我又看它波及之处离你如此之近,可是把我吓坏了!”
我拍拍老胡的背,告诉他:“无甚大事,无甚大事,你只管放心。只是刚那一片红光正是由一场鸟龙之战引起的,如今两败俱伤,我正思忖着将那条龙救起。”
这时老胡才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那一条遍体鳞伤的坠龙。眼睛放出精光,大声道:“竟是真的龙!”
然后连忙过去像我一样围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