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侍卫们一人拿了一壶酒，喝得有些上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只听“哗——”地一声，一壶酒打碎在甲板上，里面的酒尽数洒在木地板上。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打翻酒的人身上，天已经渐渐黑了，陆霖只能隐约看到那个人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流鼻血了。”周围的侍卫赶紧带他去了船舱下的洗漱室，可那个人的脚边已经足足流了一滩血。

    陆霖愣了一会儿，然后皱紧了眉头：“像这样的人船上有多少？”

    宋观澜在一旁回答：“侍卫中已经有近一半的人身上出现淤点或者瘀斑，昨天也有一个侍卫流鼻血怎么也止不住。”

    “今天中午的菜”陆霖本来想问今天中午不是做了一些新鲜蔬菜，怎么没给侍卫吃吗？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江越池打断了。

    “这些人得的是什么病呀？”

    陆霖的表情十分严肃，他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师父的书里说这是海上的凶神。只要在海上的时间太长，缺少新鲜蔬菜，就会出现莫名流血的情况。”

    童安听到陆霖说的话，明显一愣。他从未听说过这种病，也知道太子也不清楚这种病。

    当时太子去找新鲜蔬菜的时候，也是因为陆霖身体不好，宋观澜说他不能再吃船上的腌肉咸菜之类的东西，太子才去的。

    “会死人吗？”童安隐隐觉得不安。

    陆霖点了点头。

    童安看向宋观澜，他的神情也很严肃，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另一只受伤的手。

    “我们必须要就近找个岛屿或者原路返回。”沉默了半天，陆霖才开口。

    宋观拿出地图：“离我们最近的岛屿是那座可怕的无名的迷雾岛，我们就算原路返回到那里也找不到一点吃的。但如果我们不分昼夜地向着前方航行，前方离我们最近的一艘未知的岛屿还要至少一个月。”

    陆霖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如果他们能走到下一个岛屿，那么离最终的目的地就还剩不到一个月的航程。

    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靠近成功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他也无法抛下这些不幸患上疾病的船员们，他们中的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流鼻血的严重性，以为只是在船上待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他们从未想过这种病竟然能导致他们的死亡。

    “他们能撑到下一个岛屿吗？”陆霖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发问，明明这艘船上一个懂医术的人都没有，就算有些人略懂一些，但是这种从来只存在于书上的疾病，他们任何一个人从前都没有见过先例。

    宋观澜开口：“大家都知道如果真的要原路返回的话，代价要多大。”

    “但是不回去的话，代价也很大。”一向在大家面前不善言辞的童安开口，“大家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说罢，他看了看宋观澜，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怀疑。

    宋观澜就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他可是也得了那种病呀。

    “陆霖，上岸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以为补充一些存粮蔬菜，在陆地上安心地休息几天就可以再次出发了。你上岸了之后，皇帝会放过你吗？他最小的女儿被你一言不吭地拐到海上去，就算莫怀音为你求情，那个死皇帝哪有那么善良？”

    宋观澜总是比别人想得更多更深一些，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而且就算我们在岸上补充了足够的粮食和蔬菜，但是蔬菜都是有储存时期的，我们这次出海带的蔬菜水果难道不够多吗？最后有很多都烂在了船舱里面，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发黄变烂，最后被我们狠心丢到无尽的大海里。”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