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飞机,打着出租一路飙到学校,林遥还是没从夏威夷的热浪中缓过来。整个脑袋都发着飘,拽着还一堆安检小票的行李箱摇曳着猫进了大学校园。
真是糟透了。
幸亏下午的校园里没多少人,仅有的几个路人都保持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在不逊于热带气温的秋老虎的威力下,硬生生把自己当成了运动员,还是带着国仇家恨的那种。
林遥在被带起的一阵阵热风中彻底成了烤熟的牛排,还滋啦带响带着响。他冲着一个奔过去的哥们啧啧两声后,一屁股蹲在了大马路上。
道路两旁的据说栽了有百年的古树,尽职尽责的伸展着绿意,层层叠叠的把天空遮的密不透风,偶尔几束穿阵而过的阳光,打在柏油马路上,透着很不羁的顽强。
可还是热!
林遥浑不在意的掀开t恤,露出一截椎线分明的后背,肤色不算白皙,但少年人的青涩和根根骨节显得很是好看。半晌才掏出手机,解了锁看也没看就着来电记录拨了过去,在滴滴了三声后对方准确的接起了电话。
“····妈。”林遥拖长声音叫了声。
“嗯?落地了?要不让你爸去接你啊。”他妈妈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话语速放的很慢,但又不让人觉得拖沓,是那种典型的读书人的教养和自信。
“我已经到学校了。”已经落地三个多小时的林遥莫名的有点气闷。
“看我,居然连这个都糊涂了。真是对不起啊。”他妈妈温温柔柔的道歉。
林遥歪着嘴苦笑了下,愣是没听出多少抱歉的意味。他只好笑了笑:“你忙嘛。”
“林遥,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和妈妈说话。”对面的女声提高了一整个度,然后立马又降了下来:“林老师什么事?没有没有,我和我儿子打电话呢。没有什么事,我一会再和他说,你有什么事?”
林遥听到这并不陌生的话,很自觉地挂了电话。悄没声息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八月很快过去,九月接踵而来,马上又是冬天。
林遥打开手机地图,想直接定位寝室楼的位置,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住哪个寝室这个重要的问题。他一屁股坐在了刚刚立起的行李箱上,犹豫不到片刻,轻车熟路的打通了另一通电话。
“警察叔叔,我要报警。”还不等对方开口,林遥自己先喊了这么一嗓子,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亲昵和戏谑。
“小遥,你到学校了?”对方声音有点沙哑,但却带着闷闷的尾音,说不出的好听,他说出的话也尤其的熨帖:“你的寝室在存真园九栋420,先去和室友认识认识,我手头还有个案子。一会接你吃饭。”
林遥自己无声地笑了半天:“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哥这不是庆祝你考上大学吗。还有这么久没见到你了,我还是····”说着他好像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补充了句:“一会接你。”就匆匆撂了电话。
林遥捏着电话就开始笑。
顿时觉得刚才堵住的气管都开始顺利运行起来。林遥这才拉起行李箱,按照手机地图上的指示,颠颠往即将要睡四年的地方走去。
对于从小各种寄宿学校长大的林遥来说,宿舍变得和家一样熟悉。几乎研究出了一整套对付查寝和糊弄管理员的办法。不过自己一般不怎么用的上,毕竟他有个别人都没有的牛逼老子。这些办法都便宜了室友。
他对于大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很多人拼搏了三年甚至更多年,只为了能沾上一点大学的影子。更别提名牌大学,往往意味着一个家庭从此在一片地区都能成为风口浪尖的榜样美谈,屹立不倒数年。就算出现新的标杆,也能再追溯过往时还沾着名誉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