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的描述,警察给了她一些照片,让她看看其中有没有绑匪。萧陌逐一下就指认出来,即使只是静态的照片,也能被他眼中的穷凶极恶心悸。
纪未然带她走到接待室。
“还有些手续要等监护人来办,待会我们会根据你的描述让你指认嫌疑人的照片,你先在这坐一会吧。”
萧陌逐眉毛拧成一个结,双手交握在胸前,柔弱地说:“能不能不立案起诉,我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不想让我的家人担心,我还怕他报复。”
纪未然受不了她这样子,直接回绝:“不行。”
她噎了一下,想狠狠剜他一眼,可是又想到自己此刻应该是弱质纤纤的,所以只深深盯了他一下。
纪未然离开,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很快就开始点头打瞌睡,她太累了。没睡一会儿,就听见一串急迫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她想大概是梁斟来了,清醒之前,又隐隐约约想起她妈妈。
果然,一睁眼就看见梁斟从外面跑进来抱住她。
“陌陌,你没事吧。”
“没事。”她看着梁斟这个一向把自己收拾得齐整精致的人,此刻头发都没怎么梳就赶了过来。她目光一越,又看到她身后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很有质感的外国男人。
“这位叔叔是?”萧陌逐看着那个男人,他对她挑眉,一双多情的碧眼浮动莫名的笑意。
“这是我同事,艾利克斯。”梁斟介绍道。
萧陌逐点点头,温柔乖巧。
“是监护人吗?”
三人向门口望去,纪未然和一个警察走进来。
“不是,这孩子的父亲在中国,赶不过来”梁斟有点局促,和艾利克斯过去和警察交涉。
纪未然在外面和劳伦斯等人打了一会桥牌,警局的空调岁数大了,房间里冷嗖嗖的。他起身去倒水,看到接待室里的萧陌逐。
门半阖着,她一个人靠窗坐着,苍白的灯光照着她苍白的脸,窗户上的倒影满脸倦意。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黑夜像是她豢养的野兽,隔着玻璃亲切地贴着她的脸颊。
他顿了一下,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倒满红茶,敲了敲门。
萧陌逐转头看向他,她似乎不想说话。双眼仿佛笼罩了层伦敦的薄雾,湿湿濛濛。
纪未然走过去,把热腾腾的红茶递给她。
她有些错愕,接过后机械地道谢。纪未然也没说一个字就走开了。
萧陌逐看他把门敞开,外面的人声飘进来,虽然是英语,但总算没那么沉闷凄清了。
没过多久,梁斟回来带她离开。艾瑞克开车,萧陌逐和梁斟坐在后面。萧陌逐是一点劲也没了,靠着梁斟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
“都是我不好,非要带你出国,还没照顾好你。今天真是有惊无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爸爸交代!”梁斟后怕地拍着她的肩膀,自责不已。
萧陌逐懒得说话。
“等这案子手续结束了,我就带你回去。”
萧陌逐坐起来,拉着梁斟的手,细声道:“不要,阿姨,我还想多玩几天,我第一次出国。”
“安全第一,以后还多的是机会。”说罢看到她手上裹伤的手帕,皱眉道:“要不要去医院再看一下?”
萧陌逐摇摇头,继续撒娇道:“可是我真的不想那么早回去——您给我多雇点保镖不就好了。”
梁斟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晌,道:“再说吧。”
萧陌逐笑起来,亲了一下梁斟的脸。
“我知道阿姨对我最好了。”她挽着梁斟的手,闭眼靠在她的肩上。
闭眼之前,看到那个艾瑞克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