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皇帐,钟离尔在身后静立瞧着江淇吩咐人护送刘赟回去,江淇看着番子带人远去,负手顿了一顿,随即转身,朝皇后笑道,“娘娘聪慧,臣自叹弗如,这次若不是娘娘,怕是也不能如此顺利还刘大人清白。”
钟离尔站在夕阳之下,身后是低垂天幕,乌发柔软垂下,微微被风吹起,盖着她纤细的肩头,看得江淇堪堪失神,她也笑起来,“厂臣帮过本宫一次,本宫理应还厂臣这份人情。”
明明是这样强大尊荣的女子,可他看着她发丝柔软,竟想伸手去感受那绸缎一般的顺滑,像是想抚摸一只慵懒柔顺的猫。
晚风吹起她朱红夺目的披风,那圈白色的绒边衬得女子颜色无双,江淇在身后悄悄拢起十指,弧度精致的唇畔缓缓勾起。
梁宗在身后略急跑上来,喘着气儿给皇后行了礼,钟离尔叫了起,听他道,“娘娘,督主,猎场的一匹新马不服驯,带着其他的新马都开始不安分起来,正叫咱们都犯愁呢!”
钟离尔眼睛里蓦地燃起光亮,明眸皓齿看得江淇愣了一瞬,她道,“当真么?什么样的新马?”
梁宗回道,“回娘娘话,是匹西域贡来的汗血宝马,漂亮神气得很!”
她笑意愈发明显,瞧着江淇道,“厂臣同本宫一同去瞧瞧?”
江淇一揖,轻笑道,“臣遵命。”
皇后步履轻快,险些让梁宗跟不上,走到马厩前,只见为首一只烈马正嘶鸣着想要冲出马厩。钟离尔定睛瞧了瞧,汗血宝马毛色嫣红顺亮,马鬃乌黑威风凛凛,马身马腿俱是精壮非凡,就连一双眼睛里,都透出隐隐的不羁。
钟离尔难抑赞叹,“果然是匹好马。”言罢转头轻快对江淇道,“厂臣不若让本宫试试驯服这匹汗血宝马?”
江淇瞧着她迟疑,只道,“娘娘千金之躯,烈马难驯……”
钟离尔笑着摇头,双颊因为快意染上丝丝绯红,“本宫的骑术尚可,厂臣若不放心,另寻匹宝马跟着便是。”
江淇扫视马厩一圈,自己的爱马追云也在角落里跃跃欲试,他无奈失笑,只瞧着钟离尔缓缓颔首,“娘娘万务小心。”
她笑出来,颔首转身向马厩走去,指尖动作灵活解了披风,随手交给阿喜。
月华裙摆随风而绽,她像朵盛放极致的花,灿烂而热烈。
那马也瞧见了她,前蹄蹬了蹬地。江淇吹起口哨,追云极迅速奔来主人身边,他身手利落上马勒缰,钟离尔在风中回首瞧他一眼,乌发扬起掩住半张似雪面庞,只剩一双眼睛,蓄满了恣意风流。
他朝她点头,她便抬手命人打开马厩的门,红色烈马长鸣一声,就要奔出马厩来,钟离尔手握马鞭,极迅速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引得烈马站直马身嘶鸣。
年轻的皇后坐在马上死命拉着缰绳,眸中不见慌乱,待烈马放下前蹄向前奔去,她也前倾了身子,稳稳在马背上向前疾驰而去。
江淇扬鞭,让追云跟上皇后的坐骑,身后阿喜惊呼声被甩到远处,汗血宝马朝着夕阳狂奔而去。
钟离尔渐渐觉得速度有些失控,迟迟不敢落马鞭,双手用力想要调转马头,可身下的烈马铁了心向着落日奔跑。
她在烈风中险险回首望去,他就跟在她身后朝她笑,一派保驾护航的模样,“娘娘别怕,前头有路,臣来想法子让马停下。”
她也高声呼喊附和,“厂臣说要如何,本宫照做!”
他瞧了一眼已是无人烟的草地,策马加速超过了汗血宝马,钟离尔瞧着他正自惊愕,却听江淇回首笑道,“娘娘可敢伸出一只手给臣?”
她飞速点头,朝他伸出手去,江淇没有片刻迟疑,轻轻借力飞身坐上了钟离尔的马背,一手绕过她勒住缰绳,她身子蓦地僵硬一瞬,听他声音带着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