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淇带着徐桥等人往各宫殿的当差处巡视,巡宫时瞧见阖宫的灯火亮如白昼,他红色蟒服在夜色里如同妖魅一般,有一群锦衣卫巡逻至此,齐齐跪下行礼,朗声道,“参见督主。”
江淇缓缓转身,不经意抬首望向远处巍峨太和殿,明月之下,飞楼重檐,如琼楼玉宇一般,不难想象此刻殿内笙歌曼舞,暖香醉人。
太后同皇上、皇后端坐在上,右首是西域王子等人,左侧是右相等重臣,嫔妃也依席而坐,只是阿尔玛拉却不知何时离开了位置。
舞姬方袅袅娜娜演过了一场舞蹈,是依着西域人的喜好,舞得柔媚中带些英气。殿内连烁带着头鼓了掌,夏热提笑道,“大明的瓜果香甜可口,确是不输我们西域的。不过这舞姬,倒是各有各的特点。”
连烁瞧着他,眉眼含笑,“哦?王子此意,今日是要让众人一饱眼福了?”
夏热提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钟离尔抬眼瞧见店门口,阿尔玛拉换了身玫红色的西域舞服,帽子上是招摇艳丽的翎毛,胸口开得极低,瞧得见若隐若现起伏的波涛,裙摆处是素色的薄纱,双腿笔直而修长,踏着舞步翩翩旋转进殿。
顾盼之间柳腰轻弯,身段儿柔若无骨,媚得酥人。
和嫔抬眼一看,见皇上饶有兴致托腮定睛瞧着这西域女子的舞姿,心底暗叹一声,道这种事情总归是躲不过。皇上登基后,这后宫,怕是要迎来第一位新人了。
乔太后含笑瞧了钟离尔一眼,却见连烁似是想起什么,偏头瞧着皇后,钟离尔对上连烁一双眼眸,听见皇上道,“皇后觉得这舞姿如何?”
钟离尔看着连烁一会儿,垂眸道,“西域女子长相身段俱与中原不同,自成一派妩媚风流。”
连烁瞧着她笑了笑,钟离尔看在眼里,心下只觉怅然,她似是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了。
殿中大理寺少卿瞧着皇后举杯一笑,钟离尔看着兄长心头一暖,随即眼眶酸热,也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舞毕皇上仍是鼓掌称好,转头瞧着西域王子道,“西域女子绝色,果然是让朕心服口服。”
阿尔玛拉有些微喘,胸脯起伏,双颊绯红,行礼笑道,“阿尔玛拉想见识见识大明最曼妙的舞姿,不知可有么。”
未及连烁回答,祁桑却先笑着朗声道,“怕是要让贵客失望了,我大明最曼妙的舞姿,却是不能给贵客看的。”
阿尔玛拉转头瞧向祁桑,“娘娘此言何意,这最曼妙的舞姿,可是娘娘所有?”
祁桑举杯一笑,“本宫哪有这样的舞姿,”随即转头对着座上皇后遥遥举杯道,“最曼妙的舞姿,正是我们大明的皇后娘娘所有,贵客说,可怎能轻易示人呢?”
说罢咯咯一笑,钟离尔垂眸只保持了面上微笑不语,连烁笑着睨了祁桑一眼,“贵妃倒是放肆了,王子莫要见外,咱们还是继续听听我大明的歌姬唱曲儿罢。”
待到宴席恢复正常,钟离尔抬眸瞧了瞧右相,父亲端坐在席,仪态端庄沉稳,瞧着她的眼眸温和,只轻轻点了点头,钟离尔咬牙抿了口酒,随即向连烁轻声道,“臣妾离席片刻。”
连烁转头瞧了她一眼,随即缓缓颔首,阿喜随着钟离尔起身,从偏门出了太和殿。
将一室的丝竹弦乐抛在身后,凉凉秋意迎面而来,阿喜有点儿犹豫,瞧着皇后喝了酒微红的脸颊担忧道,“娘娘在此处等一等奴婢,奴婢去给娘娘拿件披风。”
钟离尔浑浑噩噩的头脑方寻回片刻清醒,只想静一静,便朝她点头,带了几个小宫女太监往宫道上随意漫步。
行至略僻静处,钟离尔着明黄袆衣站在一片桂花树前头,想了想,踮起脚凑近闻了闻花香。
手指抚在娇嫩花瓣上,皇后似是想掐下来一朵,却终究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