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拖长了声音强调随机俩字儿,直到我黑着脸把丫拽回来:
“说好了的失忆呢?”
“你们家月亮真圆啊。”
“虚像罢了,就那一个外观用了一千年,看得人审美疲劳。”我跟着记忆水晶的指示一路往前,梦境中心点所在的方向正是城堡本身——过于明亮的月光让这座建筑看上去如同贴在天幕下的黑色剪纸,线条深沉锐利。“老头子唯一一次心血来潮做了个新外观,结果只是换了个颜色,简直一点创意都没有。”
“这应该不是创意的问题,正常人一般不会非要管这玩意儿叫‘红月’的。”
这恶魔说话还挺委婉,起码比我们一群人要客气不少。
暗影森林的面积不算小,我们这次运气不佳,降落在外围地带,要到达城堡还得再走一段路。虽说我能以各种手段通过红月的身份审核,但是这里毕竟是阿猫的记忆映射,城堡里可能还有另一个控制者(先不管是老头子还是另一个“我”)存在,如果不低调点很可能会被人为认定为敌人,小火对兰达尔心有余悸,而我则十分不愿意面对被红月本身攻击的结果,这玩意儿的当量鬼知道抵几个通古斯大爆炸。
可能是暗影系魔法的共性,这座森林不论何时涉足都感觉异常阴冷,即便只是一阵最平常的微风也叫人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竖。据说精神承受力不强的普通人在这里待久了还会产生幻觉,看见被肢解的c倒悬在树枝上的骸骨和四处飘荡的怨灵,撇去这个在我旁边跟气球似的刺鲀的惊悚度不谈,现在的场景倒是和传说十分相似。
飘忽不定的灵体,还有由远及近c逐渐明显起来的呼救声,光那幽怨十八弯的音调就够胆子小的脑补出一部恐怖电影我循着声响找过去,仰头打量树上那白乎乎的一大团,跟他面面相觑。
“我说,你怎么在这儿?”此情此景,我实在无法形容,只能先过去把人放下来再说。
被人结结实实捆起来倒挂在树上的攸先是呆滞,等被解救落地才惊疑不定地多看我几眼:“你j一ker?”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我抽走他身上的绳索,对这货被认定为敌人却没被森林中的暗影能量攻击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这倒霉孩子就凑过来抱着我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个‘守夜人’又回来了我刚跳转过来就碰到他,当时我还在想跟你分到一起还挺好的,结果就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顿呜呜呜”
末了,哭唧唧的猎魔人悲愤地控诉:“他最后还把我挂在树上!”
我:“”
没把人家老师挂树上就去挂学生么等等时间轴好像不太对,这地方是哪一年来着?
我颇有些费劲地给攸顺毛,这么大个人挂在自己身上还是很不自在的:“好了好了别哭了说起来你提前准备的法术呢,忘了用吗?”
哪知不说还好,一提到之前做的功课攸顿时更加委屈:“我被秒了,根本没机会踢网线”
小火摇头晃脑地叹息:“混得这么惨,你真是猎魔人?”
攸大概是想揍它的,但被挂了那么久体力大概已经见底,被兰达尔瞬秒(差一点)然后又被不近人情的“我”瞬秒(真)的双重打击也让他多少有些萎靡不振。尤其是他本来满心欢喜以为遇到了队友,结果招呼还没打完就被毫无理由揍了一顿,这落差确实叫人难以接受。
抽抽搭搭半天,猎魔人终于一抹眼泪,跟我说了件正事:“j一ker,刚刚我碰到的那个‘你’,可能和兰达尔大师身边的那个差不多,我感觉不到他有正常的情绪波动,就像就像”
“一个零件。”我替他接上了后半句,有些事我还是知道的,比如不论我还是阿猫,我们出现的初衷都不过是作为红月的一个零件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