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斯基劈的那一下手刀并不重,希萝没过几分钟就醒来了。
而且醒在了库赞军舰上的船舱里。
“希萝大人,您还好吗?”一名士兵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希萝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呼”地坐起,神情紧张地一把抓住他胳膊:“避难船!库赞!”
“大人,您”士兵明显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在哪!我要去救人!”
“大人,避难船已经”
士兵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希萝一怔,手颓然松开。她癫狂的双眼霎时恢复了一丝理智,却又陷入更深的内疚和自我纠缠。
她的脑子里全是避难船上人们对她期待的眼神和加油鼓励,那一声“大姐姐加油”的童音尚在耳边,萦绕不绝,声声回响。
是她背叛了他们,是她把他们送到了海军的射程内。
她是个坏人,她有罪。
屠魔令,好一个“屠魔”,到底谁是魔!
他们用枪炮火箭对准的都是无辜的老弱病残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希萝匍匐在床上,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大人”
“我来。”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取代了士兵慌乱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人将希萝连同被子一把抱进怀里。
他温暖的怀抱紧紧裹着她,臂膀的力量隔着被子传递到她的身体上,像是慰藉,也像是在说。
“我回来了。”他说。
“嗯。”她应。
难得希萝还有耐心和他说话,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库赞吧?她这才想起——库赞看到避难船被炸毁,可能比她更难过。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库赞在结束了和好友萨龙的战斗、将他亲手冻成冰雕、然后在放了萨龙用性命保护的那个小女孩罗宾后,几乎是带着逃一般的心情回到了军舰上。
万幸的是,他一回来就看到了她。
像是普通人失意时会抱着自己心爱的娃娃获得安慰似的,库赞几乎也是在急求慰藉一样地抱住她——
希萝啊,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希萝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要是自责,我会更自责。
我们谁都无法在这场屠杀中力挽狂澜。
也许是感受到了库赞的低落,希萝从被子里钻出乱糟糟的头,眨巴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我给你带回了一个小朋友,打起精神,去迎接一下吧。”库赞的声音温柔如绸。
他没有戴墨镜,此刻,那双小眼睛里似乎有流水,也似乎有月光。
这样的眼神和声音,齐齐将希萝皱起的心抚平又熨妥。
希萝的喉咙哽了哽,轻声道:“好。”
而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伸出手捧住了库赞的脸,这是一张比鏖战更加疲惫的脸。
“想难过的时候可以在我的怀里休息一下。”她慢慢地说着,鼻子发酸,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脸颊和鬓发:“库赞,你是个好海军,和他们不一样。”
沉在谷底的心像是被一缕微光照耀,库赞感受着那双小手在自己脸颊上的温柔触感。
在这场屠杀之中,只有她站在自己这边,虽然并不太知情,却在无条件支持着他的行动和决定。
希萝,不知何时开始,每当想起你,我的丑脸都会不觉泛起微笑。
我原本准备一直懒懒散散直到寿终正寝,可是现在我想认真了,因为你是个较真的人。
“去接她吧。”库赞露出一个微笑。
“好~”希萝也挤出一个微笑。
有时候生活虽然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