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梦园仍在说：“真的，我觉得我身体里可能有喜新厌旧的基因，比方我跟你讲，小学时我妈给我买了一个p3，我一开始特别宝贝，每天都擦一擦，用完了放回盒子里，超级仔细的，可是用了一个星期，我就随便乱扔了……”

    电梯停到一楼。

    门自动开了。

    姜烨迈出去，梦园走在他身旁碎碎念：“还有，每次买橡皮用好久都用不完，有一次我用一块西瓜的小橡皮才一个月，可是我又想要一块仙女魔棒的橡皮，我就……”

    她等着姜烨问“你就什么？”

    结果他什么都不问。

    太伤人心了。

    梦园停下来，手背一遮脸，嘤嘤嘤开始假哭：“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姜烨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梦园仍旧手遮着脸，嘤嘤嘤道：“连你都嫌弃我了。”

    姜烨深深吸一口气。

    梦园张开指缝，瞥一眼他，又迅速合上，哽咽道：“我的心碎成九九八十一片了。”

    姜烨再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就什么？”

    “我就把西瓜橡皮切碎了，”梦园立刻停止假哭，走到他身边：“你讲我是不是好残忍的哦？”

    “嗯，你真残忍。”

    “怕不怕？”

    “我好怕你这个心狠手辣残暴不仁暴虐无道穷凶极恶的大魔头。”

    梦园提出抗议：“我才不要当大魔头呢。”

    “那你要当什么？”

    “小魔头，大听上去一点也不萌。”

    “……小魔头你走不走？”

    谁知梦园又道：“不行，我改变主意了。”

    “你又改变什么主意了？”

    “我不要当魔头了！”

    “……”

    梦园抓住他胳膊晃一晃：“你怎么不问我要当什么了？”

    姜烨第三次深呼吸：“你现在要当什么了？”

    “我还是当小仙女吧。”

    “行，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讲。”

    姜烨想，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回忆一遍，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什么差错。

    梦园指点他：“你应该说……”

    “我应该说什么？”

    梦园却脸红了，不说，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姜烨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梦园踮脚，凑到他耳边。

    她开口，热气拂上姜烨耳廓：“你要说你本来就是小仙女嘛。”

    话一落，她羞耻得不行，头一扭，又要跑。

    姜烨手疾眼快，抓住她，似笑非笑：“仙女怎么能跑呢？”

    梦园一僵，干巴巴道：“不……不能跑？”

    姜烨松开她：“仙女不是应该用飞的吗？”

    梦园反应很快：“仙女坠入凡尘，沾染了红尘气息，就飞不起来了。”

    她说完，觉得自己好有道理。

    梦园用如泣如诉的眼神控诉他：你看，仙女都为你堕入凡间了，你还要求她飞吗？

    你有没有良心？

    姜烨却想：也可能是吃太多飞不动了。

    ……

    本来梦园可以直接回家，但她还要去姜烨家换下衣服。

    多跑一趟，但是梦园乐意得很。

    她认为，和姜烨在一起很开心。

    与他一道，空气变得香甜。

    她的世界在闪闪发亮，光芒万丈。

    梦园觉得身体有源源不断的活力。

    她嘴里有说不完的废话，能讲上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