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清早,草原上的生机似乎有些浓郁起来。有黄莺喈喈脆鸣,也有蛙声阵阵起伏。
恰是用餐之时,青中林的眼前是一个短发且微笑的女孩,女孩手中正端着一个盛放着熟肉的盘子。这原本应该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可是却愣是让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当然了,不出生命所料,余楠楠放下了盘子就转身走了,并未再和青中林较量。
生命摸了摸下巴。“林前辈似乎不太喜欢吃肉吗?这三天来,除了第一天你俩较劲一个时辰有余,依旧不妥协外,后来你就只顾放在那儿了,却难道不知道他根本未曾食用?”
“余楠楠,你是愿意他吃肉的吧?”
生命看了一眼厨房肉储存着的肉食。那大概是足够半个月天天都吃饱喝足的量了。不过虽说如此,事实上却正好相反。因为储存技术以及各种不可知的因素,真正能吃到肉的日子却要远远小于这个天数。
因此,对于余楠楠来说,这兽肉是否是需要珍惜的呢?
恐怕是无所谓的吧。那既然如此,到底是谁意动而随性了?
余楠楠似乎也听出了生命的弦外之音。当下有些好笑地道:“见你之前还是怃然郁悒的样子,现在怎么反而有空管别人的闲事了——林前辈?我?”
“额”
生命被余楠楠堵得无话可说了,碰了壁旋即便走。余楠楠原地望了他一眼,笑笑也不多说。生命也知道和余楠楠这个善变的家伙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便乘着青梦不注意,独自一人来到了丘原的边缘。
这处于边缘翘起而高出的地方,正是生命熟悉的一处地方。
在这里,北方的微光虽然因为烈阳而有所淡不可见,但是一处令人心生寒意的清爽白光,却是久久不散。
“不知不觉,这么多天了呢,你说呢?”
生命口中喃喃自语,然后目光似乎早有准备似的,极为不协调的提前落在了他身后的右方。没有黄犬的影子,他不知如何表情的无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目光已经不在原地了。那是飘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好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气,盘坐在青草地上。此时此刻,软软的青草地就像是某个书法家的泼墨之作,跃然纸上竟是不够,且向着更加遥远的地方迈出了呼之欲出的一步,到底让人兴奋而刺激了。
这大抵是艺术的杰作。
“我到底喜欢?”
生命却不想这些。他有些耐烦地抓起了手,却在空中骤然一缩,小心翼翼地撮了向崖壁伸出去的草。于是一股酸甜的味道夹着一股热流呼地扑面而来。生命回过神来,才知道那是一阵风,吹得连带一蓬草迎面而来了。
生命就这样愣了好半晌,才傻笑着丢弃了指头里的草,最后对自己说道:“我终究不知道喜不喜欢你们这些青翠的东西,但是我到底该知道怎么走的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的眼前渐渐泛起模糊。
天地这般广大,却无他自由之处;抉择权利分明在手,却无他半分勇敢。
他的思想开始逃避到寻找理由。理由的深海化作了近几天里风暴一样的黝黑漩涡。
他苦笑,他确实对不起青梦。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选择题,他却做不好。就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自信,将自己摆在最微小的位置用着最微小的力量自欺欺人。
他在想,这个世界这么大,真的只有他自己在烦恼于此吗?
恐怕是,也恐怕不是
所以,他不知道。他认为这很恶心。
“如果没有这些事,那该多好?”生命已经不知道是该抱怨自己这洞察力,还是该抱怨这天地间了。对的,就如一早所说,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似乎还是选择了逃避——逃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