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沙愈加的冰冷,屋内的烛火被门缝吹来的寒沙晃动的摇曳不停。
余楠楠披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坐在床头,正在喂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进食。
清白的光便在远处变成黑魆魆的鬼影,像一个个母夜叉,好似伸出手来掐她。
余楠楠的手忽然抖动了,肉汤落在被褥上,她吓了一跳,赶紧将肉汤放在一边,拿了衣服一角去擦拭。奶奶扭过头,目光很浑浊,看不出魂灵来。
奶奶不知道一直养着自己的这个人类是谁,但是来自灵魂的亲切,让她愿意被她赡养着。
于是余楠楠在擦着掉在被褥上的汤汁,奶奶在一旁笑,边笑边拍手。
“咳咳!”
忽然,头发苍白的奶奶仿佛着了魔,不停的咳了起来。余楠楠大惊失色,一边手足无策,一边张惶四顾,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奶奶倒是“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了什么话,余楠楠听不懂也没听懂,她就闭了眼睡去了。
余楠楠在一旁呆愣半晌,她方才差点以为奶奶要出什么岔子,现在安稳过来,胸膛还在起伏,她才后怕地平静下心子怃然地喝完了剩下的肉汤。
“不行,不行了太折磨人了。”
余楠楠坐在小桌子前,自顾自流泪低语。她想父亲了,想到了那个虽然干瘦,但却种着祖传田地的父亲了。一想到父亲,她就疼哭,由幽泣变成了呜咽。五六年前,阳光洒着大地,父亲拿着青仙人的种子四处播撒。五六年后,父亲的尸骨至今没有下落。
“父亲父亲”
余楠楠趴在桌子上,疼哭不已。哭罢,只能捧着昏沉的头,盯着寒风袭来的门窗看,什么也看不着,清白的光影下伴着鬼影,瘆得人发麻。
她因而想起了与父亲相关的一件事。大概五六天前,有人找了她说话,说有他父亲的消息,她平静的心忐忑好久,紧张又抽搐。于是她又想起奶奶来了。奶奶最近胃口越来越差,她心里又悲哀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咚咚”声。余楠楠可能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咚咚”声就越来越响了。
余楠楠的双颊被寒风吹席,又白又青。她好不容易走近门口去,声音颤巍巍地问:“谁?”
“是我。”
余楠楠站在门后良久,想着想着,空气没了寒冷。“是他?”余楠楠心中震动。
她开了门,一个同龄少年的人影便出现在她眼前。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好不容易看清楚少年的脸。果然和她心中猜的不错,确乎是生命。可生命就披了一件麻衣,什么东西没带着就来了。荒古很黑,寒风夹着黄沙的荒古更黑暗,她怀疑他是怎么来的。
只是当她心中询问之时,却已然不注意这个问题了。她问道:“你来干什么?”
她的表情似乎警惕。生命搓了搓手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令得余楠楠心里更加慎重了。
“那什么,偶尔到青梅竹马的家中来看看。”生命半天挤出了一句话。但是这话说出来他就立刻后悔,他想,他好像没有理由找借口。
余楠楠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意味,既然明白是借口,那么就是在讳饰目的喽。她不由杨杨短发,烛光照着她灼灼地脸。她道:
“隔壁的小弟弟想要做什么?”
“我们年纪相仿你哭了么?”
余楠楠听生命说,便摸了摸眼角,眼角在流泪。刚哭过,和正在哭余楠楠心里顿时不平静了。
“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你刚才便一直在哭么?”
生命又说。这次,余楠楠心神一怔,反倒不那么波澜了。她点点头,但是眼睛又撇向它处了。
生命感觉余楠楠怪怪的,不过却也没有过多注意。毕竟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