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远在琉烟岛的万里之外,有座深林幽谷的高山,名唤姑馀山。
姑馀山掩藏在东部群山中,一向隐秘,少有游人探幽访胜,偶尔有些远足的人到此处攀岩登高,逶迤上行,到了被称为水月岭的山之巅,行人站在岭上,只看到满目的云蒸霞蔚,仙雾缭绕。
其实,云蒸霞蔚,仙雾缭绕是个障眼法,是群仙布下的仙障。它将姑馀山分成了仙凡两境,前山是文人墨客探幽取胜的凡境;穿过这道仙障,就来到后山,却是个仙乡,即仙人清修的场所。
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柔和,映着水月岭的露珠儿晶莹剔透,野花野草漫山遍野,迎风招扬,芦苇丛中的一处岩石上,有只白猿斜靠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那唯一通往后山的通幽小径。
她右手抓着大桃啃咬,不时抬头啼啸几声,在那块大岩石里上蹿下跳;又不时的手搭凉棚,虽然只是只白猿,但那眼神,绝类人类,那望眼欲穿,落寞c萧索的神情一览无余。
此时,山中极为清净,静的能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白猿在巨石间上下跳跃的身影,越发显得突兀。须臾间,“扑腾c扑腾”,一阵翅膀抖动的声音,打破这清晨的宁静。
白猿毛茸茸的手爪,不觉的抖动一下,啃咬一半的大桃便抓握不住,顺着腰间滑落于地,鲜汁滴进土里,白猿也顾不得去捡,循着声音抬头远望时,一只白鹤“刷拉”一声,口衔信笺已划空而过。
它分明穿破水月岭的仙法禁制,进了仙居的后山。
白猿这才惊觉,忙忙也穿透仙障,窜进后山里。
跟着白鹤方向,一路追赶,白鹤想来是有所察觉,越发卖弄神通,发力扑腾翅膀,如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驰,白猿不甘示弱,跳上青枝头,身后留下一串串窸窸窣窣枝叶互撞声,一路跟来,竟也不曾落下太远。
一瞬间,一向宁静的仙乡顿时热闹起来。
白鹤想是着了恼,突然“扑”的吐出信笺,在半空打了一个回旋,落下云头,直奔白猿一通乱啄,白猿在树林间惊恐乱窜,白鹤往往扑了个空,只啄得树枝火光乱喷。
白猿张开獠牙,鼻孔“哧”的几声,只气得眼冒金星c咧嘴呲牙,毛手一摊,祭出一把强弩。那还是不久前,她在凡间边界战火纷飞里,从烟雾缭绕中,趁人不备,悄悄捡了一把,用作防身武器。
如今被一扁毛飞禽欺凌,恰恰正是用的着的时候。“噗”的一箭射出,那白鹤在半空中打了个回旋,避开了飞箭,白猿旋即又取出一箭,正在搭箭瞄准,忽然,清幽密林深处,传来轻柔的,但却颇具威严的呵斥声。
“袁如,远来为客,休得无礼。”
白猿吃了一惊,口中低哼了声“仙姑”,心里略一迟疑,待回过神来,抬头望时,那白鹤见势头不对,早望空穿云,消失在天际中。
白猿这才恨恨地收回强弩,放入袖袋,朝着密林深处,分花拂枝而去,忽听水声如雷,白猿落下树枝,踮起脚尖,轻走了几步,果不其然,眼前站立着的,是一绝美的女仙,曾三见东海沧海桑田的麻姑。
有人曾专门著述,形容其,“年十八c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垂至腰,其衣有文采,而非锦绮,光彩耀目,不可名状。”
百多年前,那天,冬雪漫天,她闲庭信步c踏雪寻景,偶遇白猿,那时,白猿伏在古树的树杈上,树枝上堆积着冬雪,白猿光亮的毛皮里,也披上了一袭厚重的雪被。
白猿警戒的打量着她,眼里闪烁着几许的落寞,麻姑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她轻启玉齿,“你为猿妖,修行怕有千年了吧?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吾看守姑馀山的仙障门户?”
诸妖最喜的,便是仙者身上的仙气,何况,这样一个俊逸出尘的仙姑,听她的语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