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彭城，或是整个大陆，或是更大一些的范围内，开始流传起这样一个传说来。

    “多留意身边，如果发现有什么你不认识，他的目光却紧跟你不放的人出现在你的身边时，那你可得小心了”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你离你的死期不远了。”

    “因为他们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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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的，小車回忆起了很久以前——他妈妈还健在，虽然生活艰苦，但每天晚上都会给他讲一个故事，她曾经用很亲切的语气和他讲过那个传说，“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死神会出现在你身边，准备伺机带走你的性命”。

    要说为什么他会突然追忆？因为这个年幼却为了生计成为窃贼的孩子，在他最近一次（昨晚）去偷窃营养剂的时候，偶然一转头发现附近的残墙上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再仔细一看，那道影子却不见了，就像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过于紧张而眼花一样，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眼睛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骗自己。

    诚然，营养剂是现在这个一切都进入机械化的世界里最为廉价不足以称道的东西了，但对于小車这个生活在灰色地带又没有接济者的孩子来说，可是弥足珍贵的。一般人被偷了营养剂并不会多在意，不过还是有些并不富有的人会斤斤计较，随时准备给像小車这样赤贫的小偷来上一拳。那道黑影想必也是来找他算账然后又嫌麻烦跑回去吧？

    这种话就算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靠。

    真正让他想起所谓“死神来了”的，是今天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他家残破的玻璃窗照到他脸上之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年轻窃贼的敏锐，特别是像小車这样一个人混了好几年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边，用余光顺着视线到来的方向看去——虽然之前没有看清面貌，但他无比肯定今天见到的就是那个人。那个人混杂在清晨攒动的人群中，微微抬着头，虽然他走动着，但不管到走哪里，他的视线都一直盯着小車不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車觉得他朝他笑了一下，也许是他发现了少年的注视？也对，他可能是“死神”嘛。

    没有继续去看那个“死神”，小車开始在自己破了好几道缝的镜子面前整理起衣装来。他今天也打算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哪家店铺或工厂不看id光看外貌就雇佣他这个童工。不过想来也玄，虽然他的个子有在拔高，但因为不一定每次到饭点都有营养剂可吃，他看起来挺瘦的，总得来说，在一般人看来，他还是个孩子。

    咱们先不管年龄的事，工作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干的。在这个铜墙铁壁的世界里，操作活需要技术和学历，体力活有机器帮忙，护工需要有资历，少数需要人工的活计一般也是轮不到小車的。

    小車开始有点羡慕起那些被他翻烂的书里的古世界来，那时自然把她一切的美都展现给了人类，有动物，有植物，有花，有果实，有种子实在过不下去还能回归大自然。

    当然现在大自然依旧把她的美交付给了人类，只不过小車关上了装有营养剂的箱子，确保锁上的三道锁都完好无损了才敢出门，虽然他自己就是干这行的，但他可不想自己也被偷。出了家门，他还得去面对这个灰蒙蒙的都市呢。

    据说这个城市初建之时还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很是漂亮，但他可看不见，他能看见的只有坑坑洼洼的墙壁，以及年久失修早被人弃而不用的高塔。据说在其他先进一些的都市墙上都有显示屏，可以用来显示古世界美丽的自然景观——那些他只在商场播放纪录片时看过的场景。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