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起了暴雨，林珈半梦半醒，从床上翻起。

    看到隔壁病床上熟睡的向晚媛，心里安心了不少。关掉窗户，冷雨飘在脸上，有些凉凉的。

    看着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林珈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几个小时前——

    “珈珈，跟爸爸回家。”电话那头的林海洋声音有些疲倦。

    “你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好好照顾妈妈，我就和你回去。”林珈咬了咬牙，语气很凉，指尖的颤抖却透露了她心里的紧张和期待。

    对方沉默了很久，似乎沉沉的叹了口气。

    “珈珈，换个条件吧。你知道我和你妈妈已经没有可能了——”

    林珈掐断电话，靠着墙壁，心里冷冷的。

    抓了抓头发，林珈坐回床上，指尖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林珈摸索着，在枕边摸到一个zippo打火机。瞥到自己的包包，里面还放着商一北帮自己调查到的东西，林珈心想着明天要找个时间看一下。必须躲着妈妈，不能让她受到刺激。

    一想到那个女人，林珈心头烦躁了起来。看了眼向晚媛，林珈披上外套，摸出包包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楼梯角落，夜深的时候，很少有人经过。

    林珈靠在墙上，神色有些迷茫。一声机械开关按下的声响，打火机里冒出火光，一下就将手里的烟丝点燃，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红色的光亮。

    烟圈在空中扩散，将视线模糊。

    纤细白净的手夹着细长的烟放在嘴角，动作不是很熟练，却与那张精致的脸形成反差。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雷电声，这个夜的温度冷了很多。

    掩盖在雷声里的东西，很多。

    “林珈？”走廊上急促的脚步戛然而止，清冷的声音里少见的带了一丝惊讶。

    林珈抬头，撞进一双极其冷厉清明的眼眸。

    心跳突然有些问题，林珈的动作一顿，被烟雾呛到，忍不住一阵激烈的咳嗽。

    “慕医生——好巧啊。”林珈咳得脖子都红了，好不容易才平复过来，手上的烟在风中加速燃烧，很快就多了一圈烟灰，落在脚边。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林珈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的高大身影，只觉得有股压迫感。

    慕择的脸色有些不好，有少见的愤怒印在眼里。

    “不久前。”这是实话。

    “为什么抽烟？”

    “烦躁，找不到发泄点。”林珈微笑着，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烟灰，看着它们被风吹散，吹得到处都是。

    “把打火机和烟给我。”

    “慕医生也抽烟吗？”林珈笑着，没有动，手上的烟燃尽，林珈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慕择伸出手，没有再说话，薄唇紧紧地抿着，浑身散发着莫名其妙的寒气。林珈皱了皱眉，心里越来越烦躁，脸上的笑越来越绷不住。

    “林珈，你知道有多少人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吗？有多少羡慕着鲜活的生命吗？像你这个年纪，不应该触及这些东西。”

    林珈沉了眼眸，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一时静默，两人僵持着，冷风灌进走廊，有些凉凉的。

    院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将夜幕割破。慕择抿着唇，转身离开。

    “慕医生，你有没有特别珍视的东西？”林珈的声音极冷，没了往日里的生气和温度。

    “有。”

    “如果失去你珍视的东西，会怎样？”林珈捏紧了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

    一阵沉默，林珈抬起头看着楼梯上僵住的背影，眼神专注。

    “你看，慕医生你也沉默了。作为医生，见多了生死，你比我更清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