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她认得这是纳兰渊的字迹,那时纳兰渊见她所写的字风格迥异,便故意学她写字,故隐有一二分她的笔韵。
信上讲了纳兰勖下的命令,以及宫女做的蠢事,感叹“近来终无宫人与吾廊下偶遇,日子愈发闲适”,言“只待君归来与吾成婚”。又写近日搜罗到了一些好物,说要作为聘礼一并赠与她,“望君满怀期待”。末了,又询问她的近况,“北国已近飘雪,不知南国如何,望珍重身体,以己身为要,切莫为了身外之物苦了自己。”
她的眸子里含了泪,流转了片刻终是顺着脸庞滑下落在了信纸上。她慌忙抹去纸上的水渍,却仍旧晕开了一二个字眼。
往日她虽孤独,却也有那么一二个亲密的人陪伴在身侧,如今却是孤身一人待在这空旷的皇城中,虽万人簇拥,却无人可诉说。
她从旁边的一摞纸中抽出一张铺平,用镇纸压了,研墨,提笔。笔尖落在纸页上,稍顿,便又写出流畅的字来。
“既觉无趣,不妨便去与那些个宫人一道,只是若教我知晓,虽也无妨,但这婚大可退了去。”
“虽已入了秋,南国较之北国确也温暖许多,体寒尚可穿衣,心冷却不知如何是好。”
“城深几许,院落几何,终须一人共处,方不觉遗憾。待尘埃落定,则吾归矣,勿念。”
她本已放下手中笔,却又似想起什么,复提笔添了一句:“此不过戏言耳,你定是要念着我的,若是忘了,我便不回来了。”
她知晓天下的事旦有变故纳兰渊必也会得到消息,故不再重述,只随意写了自己的近况,便让人捎了回去。
初秋的夜风已然有了丝丝凉意,悠长的回廊里空无一人落得几分荒凉。
暗哨零零散散分布在这座宫殿的各个角落,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凤仪宫,本该是象征大晋后宫之主荣宠的宫殿,如今却成了这最尊贵之人的金丝笼。
有脚步声传来。
一名宫女小心翼翼地端了一块盛了一碗药汤和一条热毛巾的托盘,踩着小碎步走到凤仪宫的门口。
“是你啊。”
她羞怯地笑了笑,点头不语。
这些天来,一直是她在给先太子送药,凤仪宫的侍卫也已经眼熟她了,也没多想便放了行。
她一路长驱直入进到了君淮所在的内殿。
君南见到她进来,点点头接过她手中托盘,她便退下了。
每日晚间她将药送来,每日早晨又由另一人来将东西拿走,凤仪宫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我来吧。”
陆皇后从他手中接过瓷碗,用银调羹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试了温度,方才放到君淮嘴边,小心喂下。偶有汤药自他嘴角滑下,她便拿热毛巾给他拭去以免弄脏了枕头。
这便是她生活的全部,除此之外,就只有望着床上沉睡的儿子蓦自叹息。
喂过药,她将杯盏递到君南手中,道:“委屈你了。”
“娘娘不必如此,追随殿下是属下心甘情愿的。”君南连忙道。
陆皇后却是摆手示意他不要这般说下去,只道:“你对淮儿的情义,若是有机会,本宫定当报答。”
夜深,门外守着的宫人们忍不住打了个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似小鸡啄米。
无人注意到,淡金纱帐里,如玉雕琢的大晋先太子悄然睁开了那双似山雾氤氲般迷蒙的眼睛。他没有动,只用余光扫视周遭的环境,便晓得这是在母后的凤仪宫。
他睡了有多久了呢?
君淮并不清楚今夕何夕,却知道自己这一昏迷定是叫母后忧心了。
他抬眸看见陆皇后眼睫上浸着的一层凝泪,确定无人注视着,这才用手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