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喊君岐,“去吧。”
君岐有些不安,在收到君愈眼神示意后,豁然明白他是让他跟踪王猛。
他低着头默默跟上王猛,偶尔抬头瞄上几眼,佯作在好好替君愈看住此人,实则心不甘情不愿做个样子罢了。平日里他待这个身有残疾的皇兄便没什么好脸色,甚至暗地里取笑过一二,君愈又怎么可能真心把自己当做亲弟来看待,不会在事后连他一并处理了?
然而他仍然抱有一丝侥幸,直到一枝短□□朝他飞来,千钧一发之际是王猛扑倒了他才险险躲过一击,只蹭破鼻尖一点皮。
君岐的后背霎时浸了汗水,意犹未尽之余不免有些后怕,却是畏惧于自己兄长的“良苦用心”。
王猛大剌剌起身,压低了嗓门提醒道:“殿下可要小心着些。”
君岐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方才多亏了王副将相救,本王定当记住你的恩情。”
两天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到了军队外围数十米远处,过了拐角,王猛停下脚步,君岐随之停下。
“四殿下,就到这里吧。”
君岐露出疑惑神色。
“末将只护送殿下到此,殿下请多保重。”言罢,王猛转身离开,全作并不相识。
君岐望着他背影渐渐远去,不明白为何王猛要助他脱身,但由不得他深想,便听身后有策马之声传来,地面上震起层层细灰,竟似是兵马来势汹汹。
以他从军多年的经验,君岐自然明白这响动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悄然隐入树后,静候其变。很快,便见一人带着兵马向宫里来,待他看清来人是谁时,面上忽地涌起一抹喜色,但他很快压抑下来,肃然走出,那支人马也发现了站着路中的他。
心腹将领同沐嘉树耳语了一番,沐嘉树嘴角噙一抹略带嘲讽的浅笑,温温然启唇询问。
“殿下为何在此?”
沐嘉树并不下马,以俯视的姿态望着马下的君岐,他的表兄,大晋的四皇子,如今却是这般狼狈的形容,可他并无怜惜,只因他一向认为君岐之才不堪为君,扶持他无异于雕镂一截腐木。
“沐将军,”他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带着似真似假的苦涩笑容,这才压着心气缓缓开口,“三皇子暗害父皇,意图谋反,现如今皇子妃嫔和朝中的股肱重臣皆被困于宫中,本王知晓沐将军素有忠君之心,还请将军”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君岐的谋划沐嘉树却是早已洞悉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允诺道:“殿下放心,末将正是为此而来,不知殿下现下是要与末将一道入宫,还是先寻一处安全之地避避风头?”
沐嘉树知道君岐的莽撞性子,一番话并非忧心他的安危,而是为了激将,诱使君岐返回宫中看他拿下一举拿下宫城,后悔昔日的所作所为。
君岐果真跳进了这个圈套,一则他多年身在军营,深知逃兵之名重量几何,二则他一直希望将东宫那位取而代之,他也想亲眼看见君淮失败,如果自己能成最后的赢家,自是再好不过。
“本王与你一道回宫,拿下逆贼,为父皇报仇雪恨。”
“如何?”
黑衣女子隐在一处阴影中,神色飘忽随心,似是事不关己,对这场宫变完全不加在意,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每过一段时间,她的目光都会扫过下方表面金碧辉煌实则晦暗幽深的殿宇。
“禀主子,方才沐将军已与君岐汇合,一道往宫里来了,现下正与三皇子的人厮杀。”
“里边呢?”
隐卫知道她问的是寝殿里的情况,便道:“暂时没有异动,方才那一手似乎震慑住了里边那位,想来并不敢轻举妄动。”
江昼歌摆摆手,沉声道:“再探,有消息随时向我禀报。”
“是。”